江南澧州城軼事頻發,西北膚施郡也是妙聞不斷。
膚施郡地處黃土高原中南,地勢多高而陡,易守難攻,是古往今來的兵家必爭之地,常被稱為“三秦鎖鑰,五路襟喉”,因華夏之祖——黃帝安葬于此,所以在膚施郡內繁衍生息的老百姓也不在少數,都渴望著老祖宗的福蔭能照顧到自己。地處邊塞、人丁興旺的膚施郡也一直英雄輩出,常有豪情萬丈的俠客、拼死沙場的將軍誕生于此。
但老韓家卻完全沒這個指望了,老兵韓慶年輕的時候,跟隨著成都路轉運使章楶所率領的平西軍抗擊西夏,雖沒有將西夏國的敵軍一舉殲滅,但是也使得敵方元氣大傷,多年不敢再犯。韓慶當年在平西軍里做到了左右騏驥副使,雖只是一個從七品的小官,但也曾在與西夏的廝殺中屢立戰功,是一名身背百創、剃頭無數的驍將。解甲歸田后一直心系國事的韓騏驥想要再培育出一位能繼承自己鎧甲的后人來,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頭四個孩子里,老大老二都是女兒身,老三雖是男兒郎,也生得力壯,是塊兒當兵的好材料,但卻在一次與人爭斗時失手將人打死了,因此吃了官司,不得不上五臺山剃度做了和尚,這才免得一難,老四就更不消說了,生下來就一股子書卷氣,長成后便是個不吃飯也要讀書的怪才,十八歲那年因不堪老父親一心想要他投筆從戎的勸說,也就從家里卷了些行囊,四處游學去了。
到了這老五,韓慶再也不愿多提。
清晨的膚施郡里叫賣聲稀稀拉拉,人們大都還在夢里和周公對弈,雖是三伏天里,但地勢高峻的膚施郡早晚仍是有層薄薄的涼意,偶爾一陣涼風吹過還會漾起一陣細細的沙塵,因此生活在這里的老百姓白天生息的時間較為緊湊。
一陣女子急促的腳步聲,在頗為寧靜的膚施郡里格外突出,腳步聲的主人是住在膚施郡南境邊緣的韓白氏,她正老馬識途一般去尋找她的夫君。
來到賭檔對面的街上,韓白氏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那橫在地上正呼呼大睡的夫君,遙想當年剛剛與子成說之時,自己的夫君韓世忠是何等的少年意氣,曾經立下要成為“天下第一大將軍”的豪情壯語,卻不想那只是逢場作戲,婚后韓世忠一味沉迷在賭場、酒場,每次賭完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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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睡在街邊,再無分毫形狀,每次還得要韓白氏去尋他,連拉帶拽的把他拖回家。長此以往,韓世忠的身上不免染上很多毒氣,原來白皮嫩肉的他,現在落得滿身的膿瘡爛皮。
今天又是如此,韓白氏站在憨憨入睡的韓世忠身前,手里攥緊了拳頭,但看著他滿身爛瘡,自己是又心疼又生氣,每天家里一切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自己一手掌管,本應成為家里頂梁柱的韓世忠卻只知道喝酒賭博,每每當韓白氏勸誡韓世忠,希望他能主動為這個家庭承擔起責任來時,韓世忠總是推辭說:“你一個婦道人家休要管我,我命中注定是要干一番大事業的,現在只是時候未到。”
一次次相信,又一次次失望,韓白氏放開攥緊的拳頭,只得又把自己那不爭氣的夫君給拖回去。
清晨起床去尋找韓世忠的韓白氏,等把韓世忠拖到家里的床上時,已是日曬三竿,剛剛將韓世忠安頓下,門外就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韓白氏見到那人趕忙屈膝行禮:“拜見父親大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韓世忠的老父親,前平西軍左右騏驥副使韓慶,老兵韓慶見兒子這般模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此父子兩人鬧得很不愉快,但終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韓慶雖然嘴上要韓世忠滾出韓家永遠不要再回來,但背地里曾多次到兒子家里來看看,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他又去吃酒賭博了?”老太爺聲色俱厲道。
韓白氏無奈的點點頭,老太爺也只能是嘆了一口恨鐵不成鋼的氣。
匡河醒來后發現自己渾身奇癢難當,看來自己這前世并不怎么講衛生啊,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屋里坐了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老頭,老頭身邊還站了一個容貌平平但皮膚白皙如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