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施郡往西三百里地,便是慶州,慶州與西夏接壤,作為邊境戍守的要地,常年戰火不斷,與百姓安居樂業的膚施郡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人間,一個涂炭煉獄。
但近年來情況有所好轉,由于章楶將軍固守邊防,并數次擊退西夏犯軍,西夏王對于宋朝的邊防態度也終于開始謹慎起來。
并且西夏內部也在夏景宗李元昊去世后,陷入了母黨專政,朝政大權掌握在皇帝的太后與母黨手中,整個西夏完全陷入了政治矛盾中,因此也無心來犯北宋,慶州因而也得到了難能可貴的休養生息的機會,本來由于轉亂而蟄伏的農耕、商賈、學術等行當,現在都一一重現在了慶州。
在來自福州的成都路轉運使章楶將軍告老還鄉后,宋徽宗派遣了的他親兒子——袞王趙檉來執掌慶州及邊關戍守事務。
身為當朝皇帝的親生兒子,卻被派來這窮山惡水、戰亂連綿之地,袞王趙檉不可謂不可憐,相傳宋徽宗是因為趙檉生下來后容貌怪異丑陋,這才不得皇帝恩寵,宋徽宗是何等的天子才情,怎會容得一個冠蓋無發、雙眉連云、臉瘦而無脖頸的丑兒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呢?因此他早早的把那一表人才的嫡長子趙桓封為定王,立為儲君,隨便給樣貌丑陋的二兒子趙檉封了個袞王的稱號,便把他一腳給踢到邊塞——慶州去了。
要擱在一般人身上,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趙檉可能早就自暴自棄,整日怨天尤人了,但身為袞王的他則不然,自打來了慶州以后,他沒有懈怠過一分一秒,在躬身勘察完慶州大大小小的事物,并發現問題后,他隨即就開展了一系列措施。
首先是制定惠民政策,鼓勵老百姓開商賈、做買賣,對于個別有手藝的貧困戶,袞王甚至開銀庫,拿官銀出來鼓勵老百姓務商,用以自給自足;再一個就是減少農戶歲貢,針對慶州戰后百廢待興的特殊情況,袞王曾多次上疏父皇,請求減免慶州府的歲貢,宋徽宗則是以為趙檉要斂財自用,出于內心對于被自己發配邊疆的親兒子的愧疚,也就應允了;第三則是廣開學業,甚至于在軍隊里都開展了軍課堂,讓那些目不識丁的大頭兵,都能趁著這短暫的太平年間認字讀書。
僅僅一年半的時間,本來因為戰亂而奄奄一息的慶州,被袞王治理得是有聲有色,原來那些要逃難離開這邊陲小鎮的老百姓們,紛紛留了下來,外地的士農工商見慶州有此一位愛民如子的好王爺主政,也都紛紛從四面八方投來來,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們口中的“青天大老爺”——袞王趙檉。
慶州開始不斷的壯大,袞王的美名也越傳越遠,人們紛紛都說:“章楶平于慶州,袞王治于慶州。”
但好景不長,看到被發配邊疆的兒子竟然能越做越大,宋徽宗內心開始不安穩起來,他開始擔心趙檉的勢力會越來越大,最終因為埋怨自己早年間將他逐出朝廷而舉兵反抗,割據一方另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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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成為第二個西夏國,于是他開始想辦法削弱趙檉的實力來。
話分兩頭,草草埋了父親和妻子的匡河,趁著月黑風高,便要起身前往慶州去參軍,但這個年代又不像現代那樣,掏出手機就能實時定位,眼前道路盤根錯節的膚施郡他都不熟,又怎么會知道慶州在哪個方向,匡河只能游蕩在膚施郡的街頭,見著幾個夜游神就隨便搭訕問慶州在哪個方向。
可這個時候還在街上走的,哪里有正常人,要么就是喝翻在地的酒膩子,要么就是胡言亂語的失心瘋,正當匡河不知所措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幽幽的問道:“小伙子,你是不是想去慶州啊?”
匡河轉過身來一看,原來是白天被他在上尹湖邊打翻在地的江湖術士,眼見得那老頭本來就是一對斗雞眼,再加上那諂媚的表情,在這黑夜的襯托下,更多了幾分詭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