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彥有點驚愕,剛發了工錢沒幾天啊,再說桃樹平常還賣點丹丸呢,這會就沒錢了,不過想想也正常,桃樹反正總是缺錢花。
這個胖墩墩的小家伙,一手拿住碗筷,一手又掏向懷里,掏出了兩個銀抱子,遞到司馬桃樹跟前,“桃樹,我這還有點,你拿著吧。”
司馬桃樹也沒客氣,拿過兩個銀抱子,他看著身邊虎頭虎腦的魯彥,認真說道:“墩子,算我借你的,到時候,還你三個銀抱子。”
魯彥只是笑,吃著粥,含糊不清道:“什么借不借的,不用還,你花就是了。”
司馬桃樹搖搖頭,“那可不行,一定要還的。”
魯彥知道司馬桃樹就這個德行,就沒再堅持,埋頭吃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忽然抬頭,叫道:“對了,我差點忘了,爺爺叫我來叫你回去呢。”
應該是鑄甲的事情,太子的那件萬鱗甲,只差最后一枚甲葉了。
司馬桃樹快速吃完,然后收起碗筷,站起身,說道:“墩子,你吃完別忘了把鍋帶回去,我先回去了。”
還坐在那吃粥的魯彥嗯嗯點頭。
司馬桃樹轉身離開山頂,沿著那條兩邊雜草叢生,走出來的山道,去往山腰處,那里有大軍駐扎,特意開鑿出來的一處兵甲窟,專門打造戰刀,戈矛,攻城器械,以及甲胄等。
位置隱密,且有重兵把守。
司馬桃樹便是住在那處洞窟內,冶煉金屬,學習鑄甲。
等司馬桃樹到達洞窟門口時,太子爺也到了,只是太子爺自己,身邊并沒有一個扈從,太子爺笑意和煦,只是,司馬桃樹覺得太子爺的笑容比起六年前,多了些冷漠。
司馬桃樹知道,太子爺一直在為脂官姐姐的事情耿耿于懷,傷心不已,脂官姐姐現在還沒醒呢。
太子爺好像只喜歡脂官姐姐一人,都三十多歲太子爺還是沒有納妃,孤身一人。
傳聞,為這事,朝武城坐鎮王宮的大玄天子,氣得跺腳,大罵太子是個不孝的東西。
大玄的太子爺,鄭政,一個身材修長的高大男人,氣宇軒昂,臉色黝黑,劍眉星目,喜歡穿一件黑色長袍,他笑起來,平易近人。
“桃樹,大司馬最近有沒有給你寫信啊?”
太子爺口中的大司馬,只有一人,那就是司馬桃樹的太爺,司馬朔,二十六年的北伐主帥,曾經把太子爺抱上馬背的老人。
這是大玄軍中,一些高級將領眾所周知的事情。
如今的北伐主帥,傅菊大將軍,更是那位老人的學生。
只是可惜,司馬家人丁凋零,不然,放眼大玄,司馬家當之無愧是第一家族了。
司馬桃樹略微彎了彎腰,算是見禮了,鄭政虛脫了脫,笑道:“桃樹,你可別折煞了我!”
然后,身材高大的太子爺彎下腰來,悄悄道:“你可是爵公小老爺,這天下誰擔得起你的禮,咱們不是說好了,你要不嫌棄,叫我一聲阿兄,千萬別再見禮了。”
司馬桃樹有點羞澀,弱弱道:“我叫不出來,我還是叫太子好了,太爺上個月來信了,太爺要我問太子安,還叮囑我不要違犯軍律,我回信說我一切都好,太子也好,叫太爺不要掛念。”
太子笑了笑,笑意溫和,“桃樹長大了,走吧,看看你煉的甲,如何。”
于是,二人進入兵甲窟。
山窟之中,兩側石壁上,一路都有火把照明,大約十丈之后,便是一條岔路,再走上半炷香的時間,就是鑄甲之地。
似乎知道今天太子會來,甲窟門口,那位身形消瘦,一雙眼睛格外明亮的老人,手里把著一桿煙槍,正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