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笑哈哈,一疊聲叫著,“桃樹,桃樹。”
說著,這個比司馬桃樹高出許多的年輕軍官,就要伸手摟上司馬桃樹的脖子,司馬桃樹一個低頭側身,算是躲過了。
蒙武也不以為意,臉上堆著笑,縮身塌腰,湊在司馬桃樹身邊,身形猥瑣,就像一個賊,他幾乎貼著司馬桃樹的耳朵,悄悄道:“桃樹,我的好阿弟,魯先生現在肯不肯賣了?”
蒙武所指,自然是甲丸。
見司馬桃樹沒有說話,蒙武又聊起了別的,什么司馬桃樹種在“花黃”園子里的桃樹,他照料得可好了,用四個字來說,桃花灼灼。還有大將軍這兩天,還念叨呢,說桃樹有功夫在牽牛城走街串巷賣符紙,就沒有空到園子看看他。
兩人邊走邊說,二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有位一身麻衣長袍的中年人,腳踩布鞋,腰間束一根布帶,雖是簡樸,卻干干凈凈,端端正正。
他發絲微霜,站在那,不言不語,臉上似乎有淡淡笑意,讓人天生親近,神色從容,猶如歲月積淀下來的處變不驚,如徐徐春風,似煦煦日光。
一身書卷氣,就像一座山,看著人世冷暖。
其實,就是蒙武不說,司馬桃樹也會在煉制出甲丸后,送給他和王鯽。
而傅菊,蒙武,王圃三位將軍,司馬桃樹也早早想過,只是沒有想好,該送什么樣的甲丸,他想過金鱗甲,但是,他根本沒有黃金,一兩都沒有。
或者銀甲甲丸,可是他也沒有銀子。
所以,司馬桃樹有些糾結。
司馬桃樹原本是想著直接去小半齋,買一對蒺藜鳥,正巧辦一枚東門山的挖礦牌,如果還有時間,就去傅菊大將軍那看一看,順便逛一逛大街小巷,看看能不能賣出去幾張符箓。
當然,司馬桃樹最想的,還是買些種子,只是擔心被有心人覺察,據此推測他的本命物,所以,只好放棄了。
走在路上的司馬桃樹,想著事情,驀然眼前一亮,他想,他可以讓蒙武幫著自己,去買蒺藜鳥,辦理挖礦牌,而且還可以幫著自己買種子。
這樣,他就可以脫身而出,用不著擔心了。
然后,司馬桃樹停下步子,踮起腳跟,趴在蒙武耳朵上,竊竊私語。
蒙武微弓著身子,一張疑惑不解的臉龐,慢慢舒張開來,越笑越燦爛。
然后,這個一身鐵甲的年輕將領,站直身,拍了拍胸前護甲,豪氣干云,說包在他身上,出了差池,提頭來見。
蒙武走后,司馬桃樹便轉入一條小巷,往“花黃”園子走去,他會在那等著蒙武,他邊走邊想著事情,他想給傅菊大將軍也煉制一件金鱗甲,就是不知道傅爺爺有沒有足夠的金子。
司馬桃樹驀然停下腳步,小巷前方有位中年人,那人站在巷子中間。
司馬桃樹望著那個中年人,感覺如見朝陽,和煦溫暖,他沒來由,似乎心有所感,開口問道:“先生在等我?”
那人笑了笑,溫聲道:“你好,爵公小老爺。”
司馬桃樹有點驚訝,“你認識我?”
那人輕輕點點頭,笑道:“春秋道人的高徒,高尚,福童的小師弟,敕令山嫡傳。”
然后,那人又說了一句話,“其實,我也是小師弟。咱倆這是,小師弟和···”
司馬桃樹忽然福至心靈,接口道:“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