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菊大將軍心中贊賞,只是并沒有什么言語,又低下頭去,靜靜看書。
蒙武神色茫然,到底什么意思,他還是不知道,大將軍又不說話了,王鯽站在一旁也是安安靜靜,他瞅了瞅,也乖乖閉上了嘴巴。
牽牛城一處酒樓屋頂上,有個黑衣白裳的漢子,頭戴斗笠,兩處袖口纏繞青絲,他跨坐在飛檐上,正漫不經心欣賞自己的一雙又細又長的白嫩玉手。
身邊不遠處,站著位發絲微霜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麻袍,干凈整潔,沉靜雅致,如果司馬桃樹在此處的話,一定認得,是那位懷先生。
那位頭戴斗笠的古怪漢子,有些傷感道:“小師弟,跟我回去吧,師父他老人家想你啦!這腴洲的破事別操心了。”
懷先生緩緩搖頭,感慨道:“師兄,你知道的,我是錦萊國的國師啊!”
錦萊國,大玄北方八國之中,國力最強,軍力最盛的一個國家,也是北伐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
然而,三十年前,并不是如此,那時候的錦萊國不值一提,但是來了姓懷的年輕人,那位年輕人進宮后,誰也不知道他和天子說了些什么,那之后,錦萊國便開始信奉墨家,當時還算年輕的天子,竟然和那年輕人結為兄弟。
天子為兄,那位國師為弟。
自此,錦萊國就變了模樣,天子多年來都是樸素衣服,夏衫冬襖,從無奢華,而且,每年開春時,更是執犁耕牛,為一國表率。
不知不覺,國力升騰,只是國疆不廣,地力有限。
再者,國境之中還有兩處山上仙家,占據了好大的兩塊秀麗山水。
即便如此,錦萊國在那位國師的手中,仍是搖身一變,忽然就成了北方八國中最強盛的那個國家。
故而,錦萊國國民歸心,舉國奉墨,不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呼那位國師一聲“懷師”,而王宮之中,天子王座之上,更是放有兩張坐墊,那位天子親言:愿與國師共坐國。
只是,國師從來都是站在王座之下。
如今的錦萊國應該是最像大玄的一個國家,沒有什么諸侯割據,國勢蒸蒸日上,據說那一個個諸侯的兵馬,都被國師不動聲色給收了過來,沒有大玄的那種鐵血殺戮。
錦萊國的國民,也和大玄的子民一般,心氣很高,他們都覺得國師大人能守得住錦萊國,能給他們一個太平盛世。
好比這一次,大玄的北伐,他們以為國師大人一樣守得住,就像過去二十余年,國師大人擋住了一次次周邊的金光,曲池,曹國,歷瀾國的侵入。
腴洲不是有個說法嘛,叫做攻城推傅菊,守地思小鋤。
錦萊國有句話,上至公卿顯貴,下至販夫走卒,津津樂道,咱們的國師叫小鋤,小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