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小鋤很是感慨,說到底,腴洲最大的贏家,就是法家了。
說到此,許多事情已然一目了然,就是自己的小師弟不說,這會,大俠也明白了。
年前進駐牽牛城的大玄中軍,四個多月,一直按兵不動,除了安撫后方,大軍休養外,最重要的目的,應該就是給足錦萊國時間。
所以,穗城,這座錦萊國的南大門,才陸陸續續集合了二十萬大軍,疆域不怎么廣闊的錦萊國,王室近衛加上各地鎮守的地方軍,也不過四十多萬軍隊,穗城已是半國之兵。
看樣子,大玄的太子爺還在等。
難不成,他想一口吞下錦萊國的所有兵馬?
這么一場攻堅戰,大玄得死多少人?
懷小鋤笑容苦澀,他其實很想那位太子爺現在就攻城,再不打,就這么拖下去,也能把錦萊國拖垮。
二十多萬大軍,光是一天的吃喝,就很驚人,錦萊國本就地力不富,再這么下去,會把一國都給吃窮了。
錦萊國比不得大玄,大玄本就一半國境線靠海,商貿發達,單單大玄東南的清流三郡就能抵得上錦萊國一半的國庫收入。再者,六年前,大玄東西橫貫,開鑿了那條玉鐲渠,東水西引,上萬里玉鐲平原,盡為沃土,一年的糧食收成,號稱能夠養得起大玄半國。
其次,大玄北伐本就是以戰養戰,息,曹,巴水,歷瀾四國都是補給地,而且天下最大的商家之一,半爿樓,應該也和大玄搭上了線。
所以,大玄一點也不擔心打不起北伐的一場場大戰。
只不過,負擔也絕對不輕,聽說大玄王宮的開支用度,一省再省。
兩人又沉默下來。
懷小鋤清瘦臉龐忽然有了些笑意,似乎想起了什么,正巧轉頭看到這一幕的大俠,便問道:“小師弟,你笑個啥?”
懷小鋤輕聲道:“我在想那位爵公小老爺,他忙忙碌碌,看上去質樸純真,心里面卻什么都有,師兄見過嗎?”
大俠撇撇嘴,隨口道:“見不見的有什么要緊,一個小屁孩,就算根骨資質再好,不也是個武夫,你總不會以為,將來他還能洗天下吧?”
懷小鋤望向遠方,視線飄乎,他緩緩道:“一眼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小道童,一身白色的道袍,干凈整潔,可那雙眼睛實在是很,清澈,像雪山上方湛藍的天空,又像那冰天雪地的一汪清泉。如果師兄那天沒來,我是要問一問的。”
“我也想知道,爵公小老爺能不能洗天下,如何洗天下!”
“我想看著那雙眼睛,親口問一問,能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