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張有礦剛才開的玩笑,劉喜良已經習以為常,倒是孫秀假裝紅著臉,好像很生氣得說道:“再亂說話,就用漏勺把你的嘴巴給堵上。”
“秀秀,你這樣可不行,咱家可就這么一個漏勺,你喂我吃了,咱們拿什么賣油啊?”
“你滾蛋,不理你了!”
孫秀一邊說著,便跑到張有礦的母親宋道燕旁邊,拉著她的衣服說道:“大奶奶,我小大叔又欺負我了。”
宋道燕則拍著孫秀的手說道:“秀秀你放心,等會我收拾這小子。”
旁邊劉喜良憨厚得笑著,然后張有礦忽然問道:“哎我說喜良,你剛才沖著橋那頭看什么呢?”
劉喜良在他們同學四個里面,算是最老實的那一個,平時大家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在一旁默默不語,大多數時候,都是孫秀在問別人一些看起來比較簡單的問題,而張有礦和李寶才呢,則老是處于爭論之中。
“我爸今天要回來了,跟我商量報志愿的事情。”
聽到劉喜良提起填報志愿的事情,張有礦皺起了眉頭,想起前世的時候,劉喜良上的是齊魯大學,便問道:“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想到齊魯大學學計算機去。”
“你這個想法很好,我支持你。”
劉喜良看著張有礦又問道:“大叔,你下一步什么打算?”
“還能什么打算,娶了秀秀當老婆,然后好好經營我們這個油坊不就完了。”
一旁的孫秀,假裝沒有聽到張有礦說的話,自顧自得看著報紙。
寨子村被上邊下了訂10套魯中日報的任務指標,然后寨子村油坊作為村里的知名單位,自然也被委派了一套魯中日報的任務。送報紙的郵遞員小賀每天都很及時,而原先的時候韓家勝根本沒空看什么報紙,他的心思全部放在賭錢上面了。所有的報紙都堆放在辦公桌底下,讓喜歡讀書看報的孫秀有了大展拳腳的地方。
“哎對了,你剛才說什么,你要和你爸爸商量填報志愿的事情?”
“對啊,怎么了?大叔。”
按輩分,劉喜良應該稱呼張有礦為大叔,而從小到大,劉喜良也都沒有改口過。
只見張有礦的臉上,露出來了焦慮的神色,忙說道:“你媽是不是感冒了?”
“是的,我媽感冒了,有礦你怎么知道的?”
劉喜良稱呼張有礦,有時候會叫有礦,有時候會叫大叔,這也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我聽別人說的。這樣,媽,你數一下咱們抽屜里面有多少錢,都給我。喜良的媽媽感冒好幾天了,必須得到醫院里面好好檢查檢查,要不然喜良馬上填報志愿,接著錄取通知書來了,街坊鄰居們都到他們家喝酒,我大嫂子感冒不好的話,那可就耽誤事了。”
劉喜良一聽,心里也有些慌了起來。
而宋道燕聽到自己兒子這么說話,覺得自己兒子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嫌疑,但是自己兒子和劉喜良又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伙伴,而劉喜良的母親對自家也算不錯,便也不好意思說別的,從抽屜里面將今天賣油的四百來塊錢拿了出來,給了張有礦。
“咱們走!”
實際上,張有礦忽然想起來前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劉喜良的媽媽,就在劉喜良來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會兒,忽然暈厥,到醫院里面檢查說是心肌炎。
而且大家都議論著,劉喜良的媽媽感冒都一個多月了,她這個心肌炎啊,就是因為感冒不好好治療,拖得太久才耽誤出來的病。
張有礦心善,覺得這事自己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