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諜司那幫人,他打過很多交道,并不覺得有多可怕。
士子們從震驚中緩過來,紛紛上前,爭先恐后的報名,甚至有士子報了十多門課程,哪怕明知道考不過,也要厚著臉皮和這些教習大拿混個眼熟。
要知道,能得到這些人隨隨便便一句指點,就可能強過自己辛苦摸索數年時間。
崖坪上亂糟糟的,吵成一團,士子們走馬燈一樣挨著挨著考核,沒多久,崖坪上,有寫詩作文的,有下棋對弈的,有舞刀弄槍的,有用符陣改變一方天象的,還有喚出恐怖靈獸的,不過這些都還屬于正常范疇,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完全不懂樂理樂器的,報考了聲樂的課程,彈琴像彈棉花,胡琴拉的像鋸木頭,簡直就是強暴耳朵。
辛哲被這些人吵的煩躁,遠遠躲到一棵樹下,過了兩個多時辰,崖坪這邊終于安靜下來,辛哲這才回到崖坪上。
許祭酒看著名冊,問道:“辛哲,你還沒有報課程。”
辛哲問道:“有數科嗎?”
許祭酒微微皺眉:“數科是什么科目?”
“研究數理變化的學問。”辛哲解釋道。
“一二三四五那種數理變化?”一名教習問道。
辛哲點點頭。
“這有什么用?給人算賬嗎?”
“國子監是研究學問的地方,誰會在這種東西上浪費時間?”
眾教習互相看看,全都搖搖頭。
許祭酒想了想,突然道:“之前是有數科的,不過報名的士子很少,到最后根本就收不到學生了,所以這幾年招納新生,數科先生就懶得來了。”
一名教習道:“我想起來了,就是天天拿掃把打掃山道的那個老頭!”
“那不是掃地的嗎?”
“沒有學生教,他總要找點事情做。”
教習們三言兩語說起來。
許祭酒看向辛哲,疑惑問道:“有這么多門課,你為何要選擇生僻沒用的數科?”
辛哲答道:“數理是萬物之本,世間事物運行,皆可用數理描述。”
許祭酒微怔,其余教習面面相覷,接著同時笑了起來,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宗師大拿,自是心高氣傲,誰也不服誰,而現在,居然有一個小子跑過來,大言不慚的說數理是萬物之本。
聲樂教習走了過來,微諷說道:“若是如你所言,那聲樂也可以用數理描述了?”
辛哲道:“那是自然。”
聲樂教習怒極反笑,拿來一把琴,雙手撫琴,一陣抹、挑、勾、剔、打,琴音響起,縹緲悠揚,如高山流水,似朝霞暮光,眾人聽的如癡如醉。
辛哲眉心出現一道血痕,睜開妖目天眼,記錄教習彈琴的動作。
一曲彈罷,聲樂教習挑眉道:“來來來,我這一曲,你倒是用數理給我分析分析。”
不管是士子還是教習,都笑盈盈的看著辛哲,等著他出丑。
辛哲不慌不忙走上前去,要來一支筆,在琴弦對應的位置標上相應音節的數字,說道:“每一根琴弦發出的音,都對應相應的數字,音長以橫線代替,音越長,橫線越長。”他又取出一張紙,回憶著教習之前彈琴的細節,將琴譜以數字的形式記錄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