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自當如實交代……弟子當年確實就如同傳聞所說追隨著元沉加入了森羅谷,還做了森羅谷那羅殿的殿主。”
這話一說完,整個大山會一片駭然,有些性急的男弟子甚至都喚出了法寶,兩儀盤上空浮現出了五顏六色的光。
“魔教妖人!還敢來我寰宇山。”
“拿下這魔教妖人!他定是來為那大魔頭報仇的。”
元浩畢竟是掌門,語氣依舊沉穩。“既然你已經是森羅谷的殿主,今日又來我寰宇山做什么?”
“自然是認祖歸宗,任劍泓在森羅谷的十多年,一直記得當年仙尊的囑托,雖然身處魔頭旁側,卻從未忘本。”
任劍泓口中的仙尊自然就是寰宇山的創派祖師天闕仙尊,五年前這位中明神州的大人物在云海雪峰閉關,自此再也沒有人見過他老人家。
“十五年前魔王下山之后,仙尊曾私下找到我,讓我跟隨在魔王身邊,騙取他的信任,觀察他在森羅谷的所有動向,以做寰宇山的內應。仙尊還說過若是元沉做的過分出格,時節成熟時,可傳信寰宇山各位師叔將其正法。”
任劍泓說得不疾不徐,說得滿座嘩然。
“竟有此事?為何我從未聽仙尊說起過?”元浩一驚。
誰會想到這俊美男子不光是寰宇山的人,還是一個天闕仙尊安排在森羅谷的眼線,十幾年來未曾謀面,此刻就突然冒了出來。
“魔王生性殘忍,無惡不作,弟子做的這種事情,本就是刀口舔血,這件事情除了仙尊和我,并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任劍泓面色從容,的確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這段時間元沉的孤注一擲,意圖收復南荒的所有魔族,所有的人馬基本派往南荒腹地,若是讓他真的收復了南荒各部,那之后寰宇山將再難與其匹敵。弟子覺得已經到了不得不決的時候了。”
元溟看著掌門元浩那張遲疑而又難堪的臉,覺得著實有些痛快,便也站出來替任劍泓解釋。“三天前,我的幾個弟子抓到了森羅谷的人,那人引火**,骨火之上竟有密言,傳的正是劍泓的召集令。”
“那魔族人確實是我派出去的,也只有用這種惡毒方式才能在不被元沉發覺的情況下把消息傳出去,這次也多虧了元溟師叔響應我。”
任劍泓和元溟一問一答,弟子們都聽明白了,原來這突襲森羅谷的事,不是元溟的肆意而為,而是仙尊十五年前就定下的事情。
仙尊定下的事情,縱使是掌門元浩,也沒得反駁。
一時間元浩臉色萬分難看,本來想要責難元溟的話此刻也再難說出口了,若這真是仙尊的指示,那剛剛他對元溟的打壓反而讓弟子覺得是他這個掌門無禮了。
任劍泓接著說道:“掌門師叔,若您信不過我,可以讓游源師兄用他的玉髓盤觀我的心。”
這個時候元浩哪敢給任劍泓觀心,觀心不成可是會寒了所有弟子的心,棋到了這一著,他越發感覺是被元溟狠狠地將了一軍,卻也無濟于事了。“劍泓,你這說的什么話。這十幾年來你忍辱負重,的確不愧于仙尊對你的重托,我在這里代表寰宇山各峰各洞歡迎你回來。赤練峰是我寰宇山的劍訣之最,你回來了,我派便有了一個新的紅衣劍神。”
“魔頭隕落是寰宇山的大事,今日我愿為各位同門作詩一首,還望各位師叔不要見笑。”
任劍泓揮出他的長劍,寥寥幾下,空氣中便被劃出幾道墨痕,墨跡點點,竟匯成了一首詩。
招搖天下十余載,而今孤魂無處棲,森羅萬象皆虛妄,寰宇山上有真機。
這是一首諷刺元沉和森羅谷的詩,果真惹來了弟子們的紛紛喝彩,寰宇山弟子都沉迷于修煉,對俗世的詩文不甚了解,也不知道這詩文是好是壞。
“紅衣劍神……好美的名號。”宋漣衣看著任劍泓那張俊美的臉,輕輕摸了摸宋小青的額頭。“小青,這位師兄獨身一人潛伏魔教數十年,忍辱負重才換來今天寰宇山的大捷,你以后也要像他一樣做個大英雄才是。”
“嗯,姐姐他寫的詩可真好。”
“漣衣啊,為師這些年可從未聽過你說哪個男弟子這么多好話。”一旁元澈真人沉吟了一句,再次把玩起他那香爐。
“師傅......你別取笑漣衣了。”宋漣衣兩頰又泛起了一絲緋紅,像是最美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