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漣衣聽了這些,淚水是更加得忍不住了,嗚咽起來。“掌門師叔,一定是小青看到元沉就想到了曾經那些可怕的事情才亂了分寸。”
掌門元浩那張怒容滿布的臉突然變得和善了幾分。“小青啊,森羅谷的時候你做的很勇敢,雖然師叔沒能看到,但也覺得欣慰,不知你有什么事情要請求師叔呢?”
這時宋小青也是自覺地跪拜在元浩的面前,指了指一旁那具遺體。
“掌門師叔,這大魔頭害我爹娘性命,我想您將這尸體交給我來處理。”
元浩自然是想不到得到的是這樣的請求,一時竟有些遲疑。“你想處理這尸體?那讓師叔聽聽你到底要怎么處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弟子想要把這魔頭的心臟剖出來,放在油鍋里煎炸,待到清明時節,在爹娘的墳上祭奠。”
這話一說出口,宋漣衣的臉色一瞬間慘白,整個人癱倒在原地,竟不知該做些什么了。
一時間整個大山會又是嘈雜再起,許多山上弟子都覺得這個毛頭小子一定是瘋了,剛剛元浩掌門和元溟真人的爭執就在于要不要焚尸,唇槍舌劍還未平息,現在倒好一個山下弟子竟然站出來要求剖心煎炸。
一些道心不穩的弟子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得手掌都起了汗珠,有些可憐起此刻跪在兩儀臺中央的那個少年來。
掌門元浩的眉頭果然又皺起了幾分,劍眉倒豎,臉色沉重。“你這小小年紀,心怎么會如此狠絕?這般心境又如何能夠修道?!”他長嘆了一口氣,隨即又說道。“如何處理這是真人之間需要商榷的事情。你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下山好好修行才是,這樣的心性也要不得!”
可是宋小青卻依舊長跪不起,竟然還用手抓住了元浩的長袍。“掌門,求你答應弟子吧。”
“荒唐!一個山下弟子私自上山,不追究已是法外之恩,你怎還敢在這胡攪蠻纏!來人啊,把他送下山!”元浩大喝道。
就在這時,那一身黑衫的元溟竟突然走向前來,擋在了宋小青的面前。“掌門師兄,您這般不近人情地對待一個還未成人的孩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元溟你這又是什么意思?”
“師兄,焚也焚不得,挖也挖不得,我寰宇山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窩囊了?在我看來這孩子說得不無道理,世人皆知血債血償的道理,他現在還未真的修道,更談不上什么心念豁達,只是單純的想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何過之有?師兄……您可別忘了十五年的事情啊。”
元溟最后一句話刻意加重了語氣,而這句話也確實打在了掌門元浩的軟肋上,他的臉色再一次淡了下來。
“師兄,剖心焚尸有何不可?!我們是道派,講究隨性而為、灑脫自在,不是和枯榮寺那幫老和尚一般整天念叨著以德抱怨,今天不正我寰宇山威嚴,明日我派又會被世人恥笑。”
剛剛元溟的話其實前后并不沒有區別,但此刻就是因為多了一個宋漣衣和宋小青,元浩幾個真人竟然都遲疑了起來。
他們不自覺想起了十五年前的一些事情,臉色都有些焦慮,尤其是掌門元浩似乎很害怕元溟幾乎把話說下去,竟然再無心情與元溟爭執。
十五年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頭一把刀,稍稍碰一下便是心如刀絞。
“恩恩怨怨,無休無止,整天想著這些,哪能修得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