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幾個招呼后,陳言看到了不遠處的顧廣朋。
經過幾天的休息,他的心情差不多緩了過來。
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在顧廣朋的旁邊,是帶著口罩和帽子的郝帥,前來辦理離職手續的。
陳言第一眼沒認出他,是點開巛字資料時發現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陳言點開他的個人信息資料,用意念拖拽到最底部,用全知搜索引擎進行查詢。
同時拿出手機,開啟備忘錄,像是記著什么內容。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郝帥朝顧廣朋鞠了一躬。
他手續辦完,拿著手里的資料,轉身離開了人事部。
直到此時,顧廣朋才察覺陳言的到來。
“老陳?來,坐。”
他去飲水機拿紙杯倒了一杯水,擺在桌子上,言語唏噓:
“那天,真是謝謝你了。“
“這有什么,你能想通就好。“
顧廣朋嘴角一扯,露出苦笑:“不是想通,只是覺得……哎,算了吧,不提了。”
很多人都覺得,情感很難放下。
其實,是因為自身的選擇太少。
如果你有一朵玫瑰,當它凋零后,你會時不時緬懷過去的回憶。
可當你有一座玫瑰園時,一朵花的凋零,反而沒有那么傷感。
算了吧。
不是放下,是翻篇。
血止住了,留下的疤還在。
只是用衣服遮住,讓它表面看起來光鮮而已。
陳言點點頭,沒有順著聊下去,而是切入正題:
“老顧,給你說個事兒。”
“你說。”
“我今天過來,是辦離職手續的。”
“我*粗口*,你怎么也辭職了?”
顧廣朋像是想到什么,面色忽而變得精彩起來:“被包養了??”
“呵,怎么可能。就算我想,別人也不愿意啊。”
“那是……沒伺候舒服?”
“喂,老顧,說什么呢你!”
“既然不是,那辭什么呀?”
顧廣朋靠在椅背上,繼續說道:
“這兒的工作輕松,薪水也不低。同樣的待遇和工作量,外面可不好找。”
“我知道。”
“不然……再多做幾年,攢點錢再說?”
陳言明白,老同學一場,是在為他考慮。
如今全球市場不景氣,辭職后要是沒有下家,風險挺大的。
他不可能把系統的事情抖出來,只有給出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人嘛,總是要有點追求。這樣混吃等死固然好,可三十歲之后呢?懈怠的人,遲早是要被淘汰的。”
顧廣朋瞄向他的目光斂了回去,擰開保溫杯喝上一口,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仰頭跟陳言對視,脫口問道:“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
“準備做哪行?”
“創業吧,先做點小本生意。”
顧廣朋咬著嘴唇,似乎在做什么痛苦的掙扎。
陳言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迅速將其掐滅于萌芽之中:
“別別別,那可是你娶老婆的錢。以后有困難,我會再找你的。”
最后一句話,是刻意說給他聽的,以示寬慰。
不然這憨厚的北方人,會老惦記這事兒。
“哎。”
顧廣朋從桌上的文件夾里,抽出幾張資料。
再架上一支中性筆,一道推了過來:“填吧,填好了,我去讓領導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