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褚西給她的警告嗎?
李霞心“咚咚”直跳,只她也經歷過不少事兒了,心理素質可以,迅速找到了突破口。
“這是天大的冤枉!我侄女當時受打擊太大,神志不清,為了治好她,誰還管什么迷信不迷信,只要能治好她,就是叫我給人磕頭下跪我都愿意!”
李霞眼里立即有了淚,“不說別的,就說我這侄女學習好,真要是考出去,進了國家部門,以后對咱們鎮發展都有莫大的好處這一點,我能眼睜睜看著她好不了嗎?再說,那可是我因公殉職的小叔子唯一的骨肉!”
支書一頓,覺著李霞說得也有道理,可搞封建迷信,就是不行。
“褚西已經……”話到嘴邊,李霞頓了頓,不能說全好,不然以后還不知道她出什么幺蛾子,想想,才繼續道,“支書您怕是不知道,我那侄女褚西,好了一半了!現在能認人,會讀書識字,就是有些時候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說我欠她銀子。”
銀子?
支書聽人好了一半就挺高興了,這會兒沒忍住,笑了。“咱現在可是紙鈔,不用銀子的。估計是看書看多了,把書上的東西帶到生活里來了。”
李霞擦了擦眼淚,抿唇笑笑。
“行了,這事兒我了解了。真要上面有人問起來,實話實說好了。畢竟都是為了孩子,情有可原。”老支書揮揮手,讓李霞出去。
李霞一出去,眼神立即變了。
這褚西是真的啥都敢做!
在辦公室坐了一上午,李霞想了很多,想到了肖宗忱那威沉沉的氣勢,想到了褚西那不怕事大的搞事眼神,又想到了前途光明的丈夫褚明梁,還有一雙有出息的兒女,終究是怯了,不敢跟褚西硬杠。
一下了班,借了同事自行車,確定背后沒人跟著,七拐八拐到了鎮上的錄像廳,停了下來。
“趙大,我之前擱你這兒的一萬塊錢,你連本帶息給我吧。”李霞走到趙大面前,招呼人到了僻靜的地兒,開了口。“等明年,咱再繼續合作。”
趙大剔剔牙,“咋,這錢不放了?”
“先不放了,兒子說談了個局子里的女朋友,要談談這個結婚的事兒。”李霞怕趙大不給足錢,特意提了這些,“人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咱不能薄待了人家,讓人家覺得咱們失禮不是?”
趙大本不想給,畢竟這事兒拿到臺面上,誰都不好過。不過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女人鬧騰起來也煩,還是同意了給錢。
只不過給錢,卻不能按照最初的來,“條子帶了?”
他一問,李霞立即點頭,“帶了。”
趙大點點頭,接了條子,帶人去了后院,“你八零年開始在我這兒放錢,本金加起來有一萬五。利息嘛,給你五千。”
他拿著去年才發行出來的百元大鈔,數出兩百張遞給她,“兩萬拿好。”
李霞豁然色變,“不是說好了五分利嗎?每個月利滾利,我錢放你這八年了,怎么可能就這么點?”
一萬塊,按照五分利,每年都有五六千塊呢!她早前兩年本金就一萬塊了!
“你中途抽手,我能怎么辦?”趙大無賴地笑笑,“給你五千算是仁至義盡,你再多要,咱們誰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