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她寫春福字,沒有一個人抗議,就跟看花一樣看她寫字兒。
她寫得快,孫老也寫得不慢,眼前的隊伍肉眼可見的減少,褚西直起身,活動了一下肩頸,看了一眼只剩少量的空白紅紙,問孫老頭,“我寫完春福字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馬不停蹄寫著對聯的孫老聞言,氣得哼了一聲,“那不行!”
原本以為帶著褚西過來,今年能輕松一些,誰知道春聯任務全落在自己身上了。
“你寫完了就站我旁邊看著。”孫老頭不放人,“我寫完了,咱們一起回去。”
一起來,當然是一起走了。
“這沒有意義。”褚西認真說。
孫老頭:“有意義,最起碼對我有意義。”
褚西失笑,沒有說話,卻也算是答應下來。孫老頭活動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你等著吧,還有一波呢。”
每年都是這樣,錯開時間,分兩撥,最早的一撥,十點的一撥。
“那一撥年紀輕,肯定有找你寫春聯的。”后面等著孫老頭寫春聯的一個大爺笑得揶揄。
其實要不是知道褚工母親去世,他們也要找這孩子寫了,字兒是真的不錯,銀鉤鐵畫,力道不輸孫老頭。
他們這些人上了年紀,對一些事情比較忌諱,不自覺就想講究。
基地年輕人思想先進,沒有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想法多,也就沒有了那么多講究。
褚西笑笑,到了現在,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知道原身奶奶去世的事情,所以不愿意讓她寫春聯。可大約又出于善意,并不反對她寫春福字給他們。
人之常情。
對比前世,這些人可愛了不止一星半點。
十點不到,一群人往這邊來,褚西終于有了機會提筆寫春聯,只不過,感覺到身上落下的視線,她還是默默嘆了口氣。
大約是基地鮮少有外來人口,來看她的人比來領春聯的人還要多。
她大概是被當成猴了。
十一點十五分,準備的紅紙已經用完,兩人對視一眼,開始收拾東西。正收拾著,就聽有人喊孫老去一邊說話。
褚西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去說話,就一個人收拾起案桌來。
那邊,孫老頭看著那個拍在一號的大嬸,問,“啥事兒還要你這么神神秘秘?非得到一邊兒才能說話。”
“褚工家閨女今年多大了?”大嬸看了一眼褚西那邊,見她沒往這邊看,才輕聲說,“可真好看。”
“好看是真好看,可你問人家年齡干什么?”孫老頭狐疑道,“難不成還要給她介紹對象?”
大嬸輕咳一聲,“肥水不流外人田,褚工是咱這兒的,褚工閨女就算是知根知底了,這沒錯吧?”
孫老頭不說話了,錯是沒錯,可這話頭不對。
大嬸又覷了褚西一眼,收回視線,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這不是關心咱們基地年輕孩子嗎?光棍多,姑娘少,好不容易來一個,可不得抓緊嘍。你不知道,我才把我家春聯貼好,就有倆直接上我那兒,叫我找你問問這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