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一個地方,肯定是先安定下來,再去吃飯。所以,剛到的肖宗忱絕對還沒來得及吃飯。
“你不用跟老師一起?”肖宗忱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英俊的眉眼帶著淺淺的笑,“離隊不好吧?”
褚西擺擺手,“你快關門,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肖宗忱含笑轉身,挺拔勁瘦的背部正對著她,伸手拿了門邊臺子上的錢夾,然后順從關上門。
見他朝她走過來,褚西漂亮的瑞鳳眼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校長發過話,只要我不耽誤考試,不去偏僻的地方,隨便我走動。”
明天就是高考,治安抓得緊,昨天晚上出門,她發現還有穿便服的人在走動。
肖宗忱走到她身邊,褚西轉身,與他并肩而行地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隨意說著話,“你什么時候出發的?”
“昨天晚上。”肖宗忱因為回答她的話,微微側臉看著她,“這里你還適應嗎?”
褚西點頭。
于她來說,沒有什么地方不適應的,心性使然,經歷使然。
肖宗忱畢竟是來陪考的,所以接下來問了一些比較實際的問題,旅館到考場的路況,以及這段路所花費的時長等等。
褚西都一一回答了,肖宗忱問得不是一板一眼,她也就沒有那么畢恭畢敬地回答,而是老友般的隨意自然。
“褚……”肖宗忱才說了一個字兒,就又改口,“你爸——”
褚西漂亮的眉微微挑起一點點,半是了然,半是揶揄地說:“你想說,是我爸拜托你來陪考的?”
她這樣問,肖宗忱反而不好撒謊了。
抿抿唇,他垂眸看她,長直的睫毛半掩了目中華光,搖搖頭,“你爸忙,我有幾天假期,所以就來陪考了。”
褚西見他似乎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的樣子,忍笑了一會兒,煞是認真地點點頭,“嗯。”
肖宗忱這會兒真有些臊得慌了,他從小到大,撒謊的次數寥寥無幾,這次還沒有付諸行動,就被看穿了……
越是因為什么心虛害臊,就越是會注意什么,肖宗忱也不例外,他余光瞥見褚西唇邊那壓不住的上翹弧度,心陡然顫了顫,耳朵都紅了起來。
好在褚西這會兒沒有說話,所以他那股子心虛才按捺住,只是這按捺住了,剛才忽視掉的東西就越發明顯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耳朵在發燙。
很明顯的發燙。
肖宗忱微微皺起眉,不太明白這股子心虛從何而來,只是一個未說出口就被拆穿的謊言,何至于這樣……
褚西拾級而下,腦子里冷不丁就定格了一幅畫面。
那是肖宗忱頂著漉漉濕發打開門,清雋眉眼緩緩看過來,泄露一點輕盈跳躍而出的愉悅畫面。
她眨眨眼,忽然停住,眼里帶著細碎星光,好一會兒,抿唇一笑,看向肖宗忱,紅唇吐出讓人心跳加速的話。
“肖宗忱,你今天很好看。”
她說得真誠,望著他的目光盈盈,肖宗忱一對上,忽然失言,嘴張了張,挺拔的身形顯出幾分無措,心跳擂得他腦子空白了一瞬。
這……這話該怎么接?!
好一會兒,他才聲音緊繃地“嗯”了一聲,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不自覺地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