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藥店老板娘趁著找零的時候,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肖宗忱從錢夾抽出一張一塊的,丟下之后轉身,長腿一邁,大步往外走。
“哎哎哎,小伙子,找零!找零你拿著再走啊!”西北的人爽朗,老板娘難得遇見這么個容易害臊的,再加上自己也不是賺便宜的人,一個箭步出了柜臺,手一伸,就揪住了肖宗忱后背的襯衫。
一個著急走,一個著急留,大力之下,肖宗忱后背的襯衫下擺都被揪了出來……
藥店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兩聲,把找零的兩毛錢迅速塞給他,然后靈活轉身,眨眼回了柜臺。
好險,忘了自己手勁兒大了!
她心驚膽顫地看著僵在原地的高大挺拔背影,心里“嘶嘶”吸著涼氣。要不是她年紀大了,這事兒可真說不清……
肖宗忱驚呆了,怔怔地背過手去摸后腰,襯衫下擺果然全被揪了出來。
僵硬地收回手,他喉嚨動了動,眼神都有些飄渺。多少年國內國外的禮儀熏陶,他做不到當眾松腰帶處理衣服……
可藥店就這么一間房,一目了然。
沒有廁所,沒有內室。
他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直到自己開口問附近哪里有廁所,才恍然擺脫剛才的震驚。
“出門右拐,看見第一個岔口拐進去之后,再右拐,就是了。”老板娘看著肖宗忱沉穆的臉色,再不敢胡咧咧,語速極快又簡潔地說完,就低頭去翻看柜臺上的一個小本本。
肖宗忱本就沒回頭,問完話,抬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陽光很大,肖宗忱出來的時候,甚至覺得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
“好了嗎?”褚西有分寸,不輕易去打聽什么事兒,所以肖宗忱進了藥店就關門的行為,她雖覺奇怪,但也沒有問。
肖宗忱點點頭。
他俊眉微凝,舉目四顧,然后指著路邊一個賣水果的說,“你挑一些水果,等會兒回去了給校長,讓他給學生。”
“可以。”褚西點點頭,抬腳往那邊走。
肖宗忱見她轉身,松了口氣,然后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
“誒,對了,你想吃什么水……”褚西說著轉身,結果在看到肖宗忱勁瘦后腰處的衣服時,頓住。
肖宗忱已經盡可能地快速轉身了,卻還是被褚西看了個正著,他瞧著她睫毛疑惑地顫了顫,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他張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只是喉結滑動了幾下,沉默看著她。
褚西漸漸瞇起眼睛,臉色也一點一點凝重起來,她紅唇微張,聲音有些狠,“你被欺負了?”
目標直接鎖定藥店老板娘。
肖宗忱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整個人都怔住。
他被欺負?
她——
褚西怒氣上涌,眼里都帶著明顯的狠厲,抬腳就朝藥店去,殺氣深重。
見色起意嗎?
那眼還留著干什么!
褚西關押在內心深處的陰暗面,猝不及防地破籠而出,她覺察出了,卻不想壓制,只想放任。
肖宗忱回過神兒,下意識地想抓住她,卻抓了個空。
他有些緊張,眼看著褚西下一秒就沖進藥店,仗著手長腿長,硬生生將人扯了回來。
“你干什么?!”褚西漂亮的臉上滿是陰郁,往日不笑時候都透著平靜閑適的瑞鳳眼都透著與她長相截然不同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