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詩遠臨時改變了行程,因為許凡真上班的地方是城西區的派出所,跟他店鋪所在的商業區離得不算遠,但與現在他所在的地方完全是背道而馳了。
他看了眼站牌,與心里想去的地方靠邊的也是最近的,是中心醫院--許凡真她爸許一手擔任院長的中心醫院,也是云城最大最權威的醫院。
許一手并不是她爸的大名,而是許家那位獸醫出身的老爺子給起的小名,同樣也是許父年輕時十里八鄉的人給起的綽號。
因為他有一手騸牲口的好手藝。
方詩遠還記得在小學的時候,許凡真就跟自己挺要好了。然后某一天他去許家玩,見到了彼時已經成為一名光榮的醫科大夫的許一手亮了一手成名絕技,就在他的面前,那頭蠢驢開始還嗷嗷叫得歡快,后來刀光閃過,**皆消。
方詩遠當時二話沒說,拔腿就跑,自那以后見了許一手就覺得兩腿間有些發涼,不是怕,只是印象太深了。
現在,想到施然在早晨告誡他的話,方詩遠也是有過猶豫,但想到許凡真天真開朗的樣子,所以打算先來看看這位許院長。
當然,直接出言提醒的話他肯定是不會說的,那樣很可能會連累施然。更別說既然許一手已經被人舉報殺人,警方現在肯定在搜集證據,如果他亂說話,保不齊會把自己送上。
雖然許一手現在還在上班,可醫院里肯定有警方的人。
方詩遠是打著許凡真的旗號來的,他乘電梯上樓,直接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
文思諾從早上就在這盯著了,雖然現在對于許一手殺人沒有證據,但也是有線索指向對方,即便沒有徹底定為犯罪嫌疑人,可他們依舊有必要注意最近跟許一手接觸的人。更別說,警方到現在還不知道舉報人是誰。
此時,在他打了個哈欠,打算出去抽根煙的時候,看到了從電梯口徑直走過來的年輕人。
以他入職快一年的警事經驗,他能斷定對方的目的地就是自己身旁的院長辦公室。
“請等一下。”文思諾起身,同時給了坐在對面的同事一個安心的眼神。
方詩遠早就看到了走廊的長椅上這兩個風貌很精神的小青年,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他們穿著干練得體,都是短袖加中褲,身上那種體制內的氣質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然后,他判斷這兩個人應該是入職不足一年的警員,剛剛轉正,任務就是非盯梢性質的注意跟許一手有不正常來往的人。這不是很重要的任務,因為從施然的語氣里,方詩遠能知道現在許一手并沒有成為嫌疑人。
“有事嗎?”他問道。
文思諾已經快速地將眼前的年輕人打量一遍,結論是不具備攻擊性,但像這種很有親和力的人往往極具欺騙性。
“能問一下,你找許院長有什么事嗎?”文思諾和善一笑,問道。
“私事。”
“方便說一下嗎?”
“不能。”方詩遠微笑。
文思諾歉意一笑,讓開了身子。
等方詩遠敲門進去之后,坐在對面長椅上的警員才低聲問了出來,“你攔他干嘛?”
他們的任務只需要記下來找許文強(許一手的大名)的可疑人員,以及可疑的行蹤,并沒有讓他們像剛才那樣冒然。
文思諾搖頭,“他已經看出咱們的身份了。”
“啊?”那警員是不太信的,一個看得出沒什么閱歷的大學生,能看出他們是便衣?
文思諾沒有解釋,只是靠在了椅背上,他在思量方才那個年輕人的身份、見許文強的目的,以及兩人的關系。
……
辦公室很大。
許一手是個并不油膩的發福中年人,沒有像太多高地位的大夫那樣戴眼鏡,個頭不算高,但身子骨很壯實。他面龐有些黑,眼睛很亮,或者說看著有些毒,并不怎么友善。
“是阿遠啊,跟真真一塊來的?”許一手放下鋼筆,笑看著隨手關門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