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世棋把玩著鐵膽的動作一頓,然后手一收,負在身后。
“你可能不太明白老夫說的意思。”他少見地斟酌一番,覺得還是用實際行動來說話比較好。
欒世棋沉吟片刻,雙目微合,身上陡然生出一股氣勢。
許凡真身子應激而繃緊,有種鋒銳近在眼前的感覺。而那種感覺,就如同你再看去時,眼前的人變成了一只虎嘯山林的猛虎。
方詩遠不動聲色地朝前邁了半步,將許凡真擋在了身側。
欒世棋眼一瞥,手掌一翻,看不見的勁力薄發,身前一米外的折椅竟詭異朝他而去,被他一把抓在手上。
“老夫教的不是手藝,而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他手一壓,折椅頓在地上,上好的花崗巖地面登時砂礫飛濺,產生大片的龜裂,而折椅卻完好無損。
“怎么樣,要不要拜師?”欒世棋下巴微抬,問道。
方詩遠看著地板上的坑,搖頭拒絕,“抱歉,我只想安靜地開店,不想其他的。”
欒世棋一張老臉頓時拉了下來。
“而且,這地板您恐怕還要賠錢,挺貴的。”方詩遠說道。
“很好。”欒世棋點頭,“不知者無畏,但老夫覺得你是蠢了。”
方詩遠沒說話。
眼前的老者身上的殺伐氣息很重,隱隱有種暴虐的違和感,似與人群不融,似與這個社會相排斥。
這是一個老輩的江湖人,行走在現代社會背景下的武人。
“既然你不拜師,老夫也不勉強了。”欒世棋說道:“老夫找過來,是想打聽點兒事的。”
方詩遠點頭,“請問吧。”
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對方的來意,因為這老頭在沈見安的寵物店外逗留了一段時間,只不過沈老板這兩天沒來。
想來,對方是想打聽沈見安的事情。
“你去過鼎宇大廈嗎?”欒世棋忽然開口。
方詩遠微愣,然后道:“去過。”
“你當時冒充警察抓人,為什么?”欒世棋緊盯著他的眼睛。
“我姐是警察。”方詩遠說道:“當時我看到了一個人,隱約像是通緝的罪犯。”
“你打聽了第二停車場。”
“對。”
“你去了。”
“是。”
“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看到。”
方詩遠淡淡開口,他已經知道,對方其實是沖自己來的了。
許凡真看了他一眼。
“去樓上。”方詩遠說道。
許凡真微微咬唇,“好。”
她沒有猶豫,上了樓。
現在是午后,陽光很好,落地窗的窗簾卻落了下來,包括門內的遮簾。
屋子里一下變得有些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