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煙一愣,“被炸死了?”
方詩遠點頭,“當時正跟我聊天來呢。”
李凌煙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他當時知道會出事,能走的,但一心求死。”方詩遠問道:“這是為什么?”
李凌煙一笑,“雖然你說的很輕易的樣子,不過事情想必很復雜。”
方詩遠不置可否。
“沒有為什么。”李凌煙道:“如你所說,一心求死。”
“什么?”方詩遠皺眉。
“字面意思,他自己想死,誰能擋得住?”李凌煙說道:“要么安排好了一切,心無遺憾,要么沒有辦法,只能去死。”
方詩遠對于這一點早就想到了,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怎么,你就只是想問我這個?”李凌煙道:“這樣的話,你這頓飯我吃的可容易啊。”
方詩遠笑笑,“怎么,覺得不踏實?”
“怎么會。”李凌煙身子朝后靠了靠,“我最喜歡不勞而獲了。”
很快,西餐上桌,方詩遠看著桌上除了牛排之外就不認識的東西,眉角跳了跳。
一般花里胡哨的東西都不便宜。
“怎么了?”李凌煙笑著問道。
方詩遠干干一笑,“咳,我只是覺著有的還不認得。”
“不常吃西餐自然認不全它的名堂。”李凌煙笑道:“不過有個東西你肯定能認出來。”
不等方詩遠問,那侍者已經端著紅酒來了。
“您的酒醒好了。”他說。
方詩遠舔了舔牙,“你這還不是直接上桌,而是先在后廚醒了的?”
侍者點頭,“是這位小姐要求的。”
方詩遠撫了撫額,看著有些乖巧地坐在對面的人,微微咬牙,“算你狠。”
李凌煙雙眼笑得瞇縫起來,輕輕頷首,“承蒙夸獎,一般般咯。”
……
飯吃的不慢。
紅酒李凌煙只喝了一杯,剩下的全讓方某人喝了。
“你喝這么多,沒事吧?”李凌煙白眼猛翻,“可以打包的呀。”
方詩遠哼唧一聲,“我還不知道你?打包的話還有我的份兒么?”
李凌煙臉色一紅,有些尷尬。
“這紅酒我盯了很久了,沒舍得買。”她眨了眨眼睛,聲音一低,“謝謝老板~”
方詩遠想到她的生意確實不景氣,這么一個漂亮女人經營著那么大的診所,兼職了醫生和前臺,就算有大學外聘老師的工資,一個月的收入也很微薄。
是很不容易的了,他想著,不由嘆了口氣。
可到了西餐廳外面,他忽然一愣,不對啊,要真是收入微薄的的人,怎么剛才點菜那么熟練?
她當然不是那種女人,方詩遠腦海里回想起李凌煙精致和勤于打理的外表,頭發、手和指甲。以及無論是大學還是畢業后見面,對方那雖然款式偶有相同但從來沒有舊過的衣服、鞋子和包。
方詩遠倒吸了口涼氣。
他瞇了瞇眼,回神,看著已經扶住不遠處那輛紅色寶馬車門的身影,她在向自己揮手,還比了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