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程度最多只有一兩成吧,至于那些我追隨過的人……他們有的只是普通人,也有的確實不同凡響,也有他們本身是普通人但他們身邊有超凡者的例子,但如果您不是執意想知道的話,能不能允許我就這樣簡單地回答?因為他們畢竟是我拼盡全力去追隨的人,他們的光芒曾經照耀在我的身上……為尊者諱恥,為賢者諱過,為親者諱疾,我并不想破壞他們的形象,哪怕是神話傳說所樹立的虛構形象。”她說著就又要跪下。
“我就是隨便一問!你趕緊起來吧,是我失言了。”江禪機忙不迭攔住她。
怎么說呢,雖然她沒有詳細回答這個問題,但她這個簡單的回答其實是個加分項,原因很簡單——把她看作是一個普通職員的話,她跳槽跟了新老板,但并沒有過河拆橋,去跟新老板大談舊老板的種種不是,說舊老板沒那么厲害,談成的某筆大生意其實是巧合,走了狗屎運,或者是舊老板身邊的秘書才是真有本事的人……如果她真這么說了,只要新老板的智商在線,沒有被甜言蜜語沖昏腦袋,那么她非但不能討得新老板的歡心,反而會令新老板知道她不夠忠誠、是個大嘴巴,以后處處防著她,以免她跟了下一個老板之后再來指摘自己的不是。
總之,她的一萬多年不是白活的,沒有活到狗身上去,知道什么東西可以說,什么東西不能說,關于她自己的事,她知無不言,但關于舊老板的事,她守口如瓶,這就是相當于在告訴江禪機,即使若干年后我跟了下一個老板,我也不會對他們談及你的事,讓你永遠都保持著傳說中的神秘。
什么叫情商?這就叫情商!
就算江禪機純粹只是好奇,其實沒想那么多,也不禁佩服她的應對得體。
“那么我換個其他問題,你要是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也不用勉強自己。”他指了指撒旦,“你知道惡魔的來歷么?從你的話里,我感覺惡魔由來已久,并不是今時今日方才產生的,對么?”
她稍微愣了愣,“當然不是,它們很早就存在了,您為什么會這么問?”
“這個說來話長,你對目前世界上的超凡者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但詳細情況不是很清楚。”她說,“之前我說這個時代是最昌明的時代,就是因為超凡者終于走到了陽光之下——我說出來您別笑話,我還考慮過去紅葉學院申請當老師,我覺得也許紅葉學院可以接納我的存在,但由于紅葉學院所在的是一座不小的城市,我……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啊?”江禪機驚喜道,“我就是紅葉學院的學生啊,原來差點兒還要管你叫老師呢!你可別再動不動就向我下跪了……話說你難道是要申請當歷史老師?”
她也是一驚,趕忙說道:“不敢!歷史老師我是當不了的,我知道的歷史跟課本上的歷史不是一回事,學我教的歷史怕是考試永遠及不了格……藝術史老師、馬術老師或者其他的音樂美術老師之類的,我或許倒能勝任。”
其實她最終沒去紅葉學院的另一個原因,是她不確定紅葉學院到底能不能接納她這個活了一萬多年的人,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秘密一旦公開說出來,就再也不能收回去了,因此她難免有所顧慮,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她也不知道紅葉學院會不會逼她把舊老板的秘辛說出來以改寫歷史,就如她之前說的,她不想改變他們在神話傳說里的形象,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愿生命化作那朵蓮花,功名利祿全拋下,讓百世傳頌神的逍遙,我輩只需獨占世間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