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幾許,透過敞開的門窗吹進這王宮之中的僻靜殿堂之中。
陸鳳秋沒想到自己只是剛剛走進這殿中,便被里面的人發現了。
陸鳳秋心中暗自警惕心大起,能這么快感知到他的存在,那里面的人也定然不是易于之輩。
陸鳳秋掀開簾帳,看著那屏風后面的人影,不發一言。
那屏風后有一道倩影正在端坐,不知在做些什么。
只聽得她又說道:“小家伙既然來了,為何不快些進來。”
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冷,但偏偏落在人耳中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聞其聲,似乎便能勾勒出一個絕世女子的風姿。
陸鳳秋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殿中沒有其他宮女侍衛,只有她一個。
就在陸鳳秋接近屏風之時,那女子又說道:”你不是桑格,你是誰!“
此刻她的聲音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好似古井里的水一般,平靜無波。
陸鳳秋繞過屏風,終于看到了坐在毯子上的吐蕃太后。
她背對著陸鳳秋,好似一個深閨里的女子,正在用梳子梳著自己的長發。
她的裝束不是藏服,而是漢裝。
“你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自闖入本宮的殿中,本宮問了你三句話,你卻一句也不答,是沒想好怎么答?還是根本沒想回答?”
走的近了,她的聲音又好似變成了江南女子那般的溫軟,沒有了那份清冷。
陸鳳秋終于開口道:“我來找一個人。”
那吐蕃太后笑道:“你是來找本宮的嗎?雖然本宮還沒看到你的樣貌,但聽著你的聲音,就讓本宮心里有了些許興趣,深宮冷院,總是寂寞的很,有人能來主動陪本宮解悶兒,倒是稀奇的很。”
陸鳳秋聞言,不禁道:“你是喬氏?”
吐蕃太后依舊背對著陸鳳秋,笑道:“看來你還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本宮未嫁做人婦前,是做了一段那契丹喬氏的姑娘。”
陸鳳秋聽了,心中大定,瞧了瞧四周的陳設,忽而道:“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吐蕃太后聽了,梳著長發的手頓了一下,然后慵懶的說道:“還是個有雅興的哥兒,在這苦寒之地呆久了,都快要忘記南國的詞調是如此的幽美了,看來你是來偷香竊玉的。”
陸鳳秋聞言,心道,合著在這老太婆眼里我成淫賊了?
他當即說道:“我叫青云子,是逍遙子的師弟,逍遙子師兄已經在幾月前故去,我特來通稟一聲。”
那吐蕃太后聽了,半晌無言,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殿中滴滴答答的不知道什么在響著,寒風吹進來的聲音,讓大殿中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你走吧,本宮不認識什么逍遙子。”
那吐蕃太后的聲音又變得清冷無比,此時語氣中更多了幾分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這是師兄的遺物,是他讓我來轉交給你的,你認也好,不認也罷,他終究是你的父親,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陸鳳秋手掌一翻,玉如意便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那吐蕃太后的面前。
那吐蕃太后彎腰拾起那玉如意來,驀然起身,轉而面向陸鳳秋。
只見她那絕世姿容的面容上,雙眼之中滿是煞氣,眼神中的冰冷好似那殿外的寒風一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