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鳳秋平靜說道:“我不去,難道你去嗎?”
魯妙子看著云淡風輕的陸鳳秋,心中暗道自己這一雙眼,還真從來沒看錯過人,這小子內里還真是個狠角色,面上慈眉善目的,卻是一聲不響的就去將獨霸山莊給滅了滿門,甚至連陰癸派傳人也給一劍殺了,還真是無情的很,他當年要是有這么心狠手辣,也不至于被那妖婦給害成這副模樣,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江湖上不知要有多少人驚掉了下巴。
魯妙子不禁說道:“我以為你會再等等。”
陸鳳秋道:“螞蟻多了也看著心煩,任憑旁人算計而不為所動,我還沒那么蠢。”
“陰癸派和鐵勒飛鷹曲傲早有勾結,如今天下大亂,鐵騎會任少名仗著背后有陰癸派和曲傲的支持為非作歹,此次陰癸派傳人婠婠前來竟陵,就是要將獨霸山莊控制在手中,將來好和任少名連成一線。”
“而我將方澤滔給滅了,無意中打破了陰癸派的這一算計,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我。”
“那婠婠前來通風報信,其實就是想引我前去獨霸山莊尋晦氣,她想借獨霸山莊那些廢物的手除掉我,亦或者是想借我的手將獨霸山莊不服從她意志的人給鏟平。”
“在我和獨霸山莊的人斗的兩敗俱傷之時,她再和暗中隱藏的陰癸派門人同時出手,將我擊殺,如此陰癸派可坐收漁翁之利。”
魯妙子嘆道:“好一招驅虎吞狼之計,可惜,他們算計錯了人,所以他們滿盤皆輸。”
陸鳳秋笑道:“我本無意理會他們,奈何他們找死,我只好送他們一程。”
魯妙子不知想起了什么,搖頭嘆息道:“身在江湖,豈能一塵不染,便是你不惹人家,人家也要來惹你。”
“只是,你這次讓陰癸派損兵折將,下一次對付你的,恐怕就是那妖婦本人了。”
陸鳳秋淡然道:“那又如何,祝玉妍若是親至,我不介意送她去和她的那些門人弟子去地府團聚。”
“怎么?你怕我將你的那半個舊情人給殺了?”
魯妙子聞言,語氣為之一頓,搖頭道:“你小子也太小看老夫了,老夫還沒那么蠢。“
陸鳳秋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魯妙子悵然道:“長江后浪推前浪,這天下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回飛馬牧場隱居比較好。”
陸鳳秋道:“身體上的老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了心氣。”
魯妙子慨嘆道:“老夫現在最大的希望便是與秀珣這孩子解除多年來的心結。”
陸鳳秋笑了笑,道:“這有何難。”
魯妙子微微搖頭,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突然說道:”瞧你小子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這天下間能讓你放在眼中的,恐怕只有三大宗師了吧。”
陸鳳秋搖頭道:“錯了,在我眼中,或許只有天刀宋缺才有資格讓我全力出手一戰。”
魯妙子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片刻后,他才點頭道:“或許你是對的。”
……
數日之后,竟陵城外大江的上游處,泊著三十多艘戰船,船上旗幟飄揚,戈矛耀目,氣勢迫人。
而岸上則是營寨扎滿了各處,把竟陵東南面一帶圍個水泄不通,令人望而生畏。
左岸山丘之上也是布滿了軍營,至少有七、八十個之多。
急促的馬蹄聲在右岸驟然響起,那是江淮軍的騎兵正在沿岸奔來。
竟陵城這無主之地,儼然已經成了任人宰割的地方。
狂風呼嘯,卻是沒有哪方勢力敢先登城頭,唯恐成為眾矢之的。
一旦有人先接管了竟陵城,必然成為其他各路人馬的圍剿對象。
四大寇素來流動作戰,沒有據守城池的心思,他們此來只是為了打秋風。
江淮軍沒有了杜伏威,單憑輔公佑也無力震懾四方。
飛馬牧場的人暗中觀察,他們不是為攻占竟陵城而來,而是為了交好竟陵城新的主人。
竟陵城頭站著的是獨霸山莊錢云,那一夜,獨霸山莊大多數高層人物都死于陸鳳秋之手,但錢云那一夜不在獨霸山莊,僥幸逃得一命,在得知那殺神已經離開竟陵城之后,他便聚攏起了獨霸山莊余部,眼下外面各方勢力大軍壓境。
守城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要不就是棄城而逃,要不就是選擇一方勢力投靠,他眼下正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
而令竟陵城風起云涌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經身在洛陽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