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才剛剛亮起的時候,青云山周圍地界的天空中便凝聚起了不少烏云,那烏云凝聚出來,其中也沒有雷霆醞釀,也不見雨滴傾覆。
只是,這云層萬里,不免讓天地間顯的有些晦暗不明。
青云山這仙家境地也好似在這時候有了一絲陰霾。
灰蒙蒙的天,水霧之氣在空中四散,將高聳的山脈籠罩在一片水霧之中,顯得青云山朦朧而神秘。
微風輕輕拂過,將通天峰山頭那些翠綠竹葉給一一吹拂而起,發出沙沙沙的聲音,這聲音似乎在這千年間從未停歇改變,在青云山上顯得尤為寂寞。
那山間的客舍因為年歲深久在那屋檐瓦頂間長著不少青苔,水汽在那青苔上凝結成露珠,隔上少許時間,便會滴答滴答的滾動下來。
水珠落在青石鋪成的地面上,濺起如珍珠碎屑般的水粒,一滴水化為好幾滴水。
這時,從那通天峰的山階上走來幾道身影。
為首的是天音寺如今的方丈法相和尚,在法相身后跟著的是法善。
隨著普泓和尚將天音寺方丈的位子傳給法相之后,天音寺的代表便成了法相。
在鳳陽城時,普泓孤身離去,天音寺其余眾人盡數跟著青云門人回到青云山住下。
這一住,便又是好幾日。
法相在那屋檐下停了下來,看著那落下的露水,然后和身旁的法善說道:“佛觀一滴水,八萬四千命,今日問道大會,天下正道之人盡數匯聚在青云山,當是神州浩土千年未有之盛事。”
“如今魔教傾覆,正道大興,青云傲視群雄,我在此關頭承繼方丈之位,心中總是有些惶恐的。“
“師弟,你道這是為何?”
法善持手道:“方丈師兄何須憂慮,師父他老人家將方丈一位傳給師兄,便是知道師兄定然能將天音寺的重擔給挑起來,師兄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法相聞言,卻是微微一嘆,蹙眉道:“因為普智師叔一事,天音寺和青云門早已經有了隔閡,如今青云大興,我已經感覺到青云子要開創神州浩土千年未有之大局,值此大變局之時,我天音寺若是不能將這隔閡給消除,那對我天音寺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青云門的底蘊,終究是要比我天音寺深厚的太多太多。”
就在這時,從那山階上早有道童前來帶人。
法相的嘆息也由此而止,一行人沿著山階朝著上方的玉清殿行去。
……
大竹峰,守靜堂,田不易一夜未眠,看起來依舊精神的很,他打開守靜堂的暗閣,將那屬于萬劍一的靈位木牌給拿在手中。
田不易看著那塊靈位木牌,搖頭一笑。
蘇茹從旁說道:“這靈位該撤了吧。”
田不易感慨道:“是啊,該撤了。”
蘇茹道:“誰能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田不易道:“是啊,萬師兄當年本是必死之局,看來我們這些年還真是錯怪了道玄師兄。”
“他瞞我們瞞的倒是還真嚴實。”
蘇茹道:“當年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道玄師兄這么做,本來就是冒了天大的風險,這么多年來,不和我們透露半點口風,也是怕害了萬師兄的性命。”
田不易呵呵一笑,道:“說來,道玄還真是我們這一輩心機最深沉之人,這么多年,我以為我能看明白,結果還是沒有人家高明。”
“罷了,罷了,不管怎么說,我是服他的。”
“即便當年登上掌門之位的是萬師兄,恐怕也沒有他做的好。”
“青云門能有今日之盛,道玄還是出了力的。”
“如今祖師讓他在幻月古洞閉關,全力鉆研大道,這等俗務想來再也不會煩惱到他了吧。”
蘇茹道:“是啊,祖師那日雷霆大怒,不就是希望我們還能記得修行的初衷嘛。”
田不易道:“今日便是問道大會,祖師也不知要和這天下的正道中人說些什么,不過今日之后,我想著是不是也該琢磨著把我的這位子傳給大仁那小子了。”
“祖師都說了,要我們好好修行,這俗務該拋就要給拋了,你覺得如何?”
蘇茹白了田不易一眼,道:“那是你的事,問我作甚。”
“快些將那靈位木牌給處理了,時候不早了,該召集大仁他們到通天峰了。”
田不易呵呵一笑,拿著手中的木牌走出了守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