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陽光斜斜地照入斜月三星洞的主殿之中。
須菩提一如往昔地埋頭,書寫著什么。
門緩緩推開了,少英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躬身拱手道:“師傅,火鱗傳回消息,妖都的形勢越來越緊張了。”
“怎么說?”須菩提輕輕沾了點墨,絲毫沒有停筆的意思。
“禺狨王借上次九頭蟲的事情向多目怪發難,要見帝俊,似乎有闖宮的趨勢,甚至已經兵圍妖都。現在整個妖都都被徹底封鎖了。消息傳到各地,幾大妖王也軍力調動頻頻,似乎都準備有所動作。”
聞言,須菩提卻只是冷哼了一聲,繼續低頭書寫著,道:“天軍呢?”
“巡天府的細作已經全散了出去。李靖的南天門鎮守軍已經開拔,在南瞻部洲擺開了架勢,與牛魔王的牛魔軍團對峙。天河水軍在西牛賀洲也十分活躍,蛟魔王麾下部隊已經展開應對。”
“楊戩的灌江口軍已經直逼獅駝國,不過似乎并不準備跟獅駝王拼個你死我活,只是保持著小范圍的摩擦而已。整體而言,天庭各軍都采取了進攻姿態,似乎是準備借著這次機會,至少從妖軍咬下一塊肉來。而各大妖王雖說各有各的應對方式,整體而言,卻多是保守。并不準備冒險損失實力。”
須菩提微微仰起頭來,咬著筆頭道:“鵬魔王和獼猴王呢?”
“鵬魔王麾下部隊目前壓力最輕,似乎也是避戰的結果,天庭并沒有將他列為主攻方向。獼猴王暫時沒看到什么動作。”
“哼。”須菩提頓時淡淡笑了出來,輕嘆道:“沒動作的,往往動作最多呀。”
“師傅說的是獼猴王?”
須菩提沒有回答,只是繼續低頭書寫著,道:“多目怪呢?”
“火鱗說,多目怪已經疲于奔命了。他現在手頭上的人馬除了門牙司之外,便只有自己的私兵。如果禺狨王強攻,他根本沒有防守的可能性。不過,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與妖都共存亡,甚至還嘗試要求各族長老共同對禺狨王施壓。可惜,獸、羽兩個大族的長老對他本來就意見頗深,現存妖都的零星勢力,沒有統合在他麾下的可能。”
“知道了。”說著,須菩提將寫好的卷子放到了桌案的一角,取來另一張,又是繼續書寫了起來。
那態度,少英實在看不出喜惡。
一直以來,須菩提都十分關注妖都的局勢,甚至這十幾年來,他將手下最得力的兩個徒弟少英和火鱗直接派遣到妖都去,以便隨時知道妖都的消息。
可是,卻從來沒提過為何要關注妖都。就好像從來沒說過為什么要等那脊背上有四顆紅痣的人一樣。
剛開始,少英還以為須菩提有什么更進一步的籌謀,然而,十幾年過去了,須菩提從來都只是關注,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以至于,少英都徹底迷糊了。
看須菩提又是專心致志地書寫了起來,稍稍沉默了一下,少英只得躬身拱手道:“沒什么事的話,弟子便先下去了。”
須菩提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
又是躬身拱手,少英一步步地后退,直到退出門外,將那大門輕輕合了上去。
一扭頭,少英看到猴子剛好站在不遠處望著他。
“來得正好,有點東西要給你。”
“我?”
“對,跟我過來拿一下吧。”
……
房間里,少英拿出十幾個小小的瓶子一字排開放到桌案上。
“這些是……”猴子伸長了脖子看。
“你火鱗師兄從妖都送回來的,修行用的丹藥。”
“都是給我的?”
瞧著猴子,少英淡淡笑了笑,道:“連帶你那些兄弟的,也一起備上了。”
“嘿嘿,謝謝少英師兄。”猴子愛不釋手地捧在手里。
“你應該謝謝火鱗才對。”
“謝謝火鱗師兄!”猴子扯著嗓子嚷嚷道。
“這些天,修行怎么樣了?”
“還好,就是……”猴子想了想,道:“跟以前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以前修為上去了,基本就穩定了,現在好像一段時間還會退回一點。”
“退回一點?”
“對,我也說不清,就是好像有時候睡了一覺起來,修為好像后退了。”
“應該不會才對。”少英略略想了想,道:“你修為退回的時間,是不是剛好你給白霜喂血?”
聞言,猴子不由得一驚,道:“給她喂血還會……修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