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頓時警惕坐直,調整好狀態。
身旁卻伸來一只手,按壓住他肩膀:“別緊張,常規操作。”
接著,對面搖搖欲碎的有機玻璃,如同時間倒流般迅速恢復如初,重歸嶄新與光潔,“5號之前的車廂,都是絕對安全的,哪怕紅色區域的戰斗也無法波及到。你反而可以欣賞外界的戰斗……”
這時,地鐵在逐漸減速,已經來到了下一站,而交火聲與爆炸聲也頻繁起來。當地鐵停止時,外界的站臺已經一片血雨腥風,一個臉上帶著曲棍球面具的壯漢,手提加特林正在掃射。
一個半透明的人形虛影在極速閃爍躲避,沿途穿透幾個巨大立柱,躲避來自身后的追殺。然后又是劇烈爆炸聲,讓車廂震動不已,但一切都沒有對5號車廂造成絲毫影響。
當車門打開時,外面的戰斗聲更加清晰,火藥味也飄了進來,偶有一顆子彈射了進來,打在內壁并彈飛,但沒人專門進來找茬。
白浪坐在那里,掏出手機打開攝像模式,有種去野生動物園光看老虎吃小雞的新奇,結果唰的一下,對面剝離被一大片血跡糊住,在看不清。反倒車頂上傳來腳步聲,砰砰砰的,似乎打了起來。
在車門關閉前一刻,一個身穿披風中彈握住腹部的白人男子,突然飛撲進來,隨后車門關閉,接著是暴怒的謾罵與劇烈砸門的敲擊。
地鐵再次緩慢提速運行起來,車廂內其他人或繼續耍手機,或對男子視而不見。
中彈的白人也不在乎,拖著一道血跡,吃力爬到車廂角落內,掏出奇奇怪怪的物品,開始自我搶救與治療,沒多久呼吸便平穩下來。
他手中那些道具千奇百怪,但無一不攜帶者‘靈’的味道,白浪也基本理解了伊甸的日常,真是元氣滿滿啊!
隨著地鐵加速,頭頂的腳步聲又響了幾次,便沉寂下去。不過在出紅色危險區之前,車身又劇烈震動了一回,比前幾次都夸張,他甚至聽到金屬扭曲斷裂聲,不過5號車廂很快有回歸寧靜。
“該不會炸翻了吧?”
尼克點頭:“有可能。前六節車廂都是安全區,無論爆發任何戰斗,哪怕有人在車頂上引爆炸彈,甚至炸斷鐵軌,都不受波及。但靠后的車廂則會遭遇不同程度損傷,被炸斷、脫軌、車毀人亡也有可能。”
“差異這么大?”
“因為我們的車票貴啊。這種巨大的差異,充分體現出有錢人的優越感,只要有本錢、肯努力,高地位,就能得到安全與無上享受。那些不肯付出、不愿為靈奉獻,只想穩定賺錢的窮鬼,就只能戰戰兢兢乘坐便宜車廂,承擔更大的風險。”
“也只有這種日朝不保夕的危機感生活,才能不斷維持新鮮的‘恐懼感’,讓他們時時刻刻承受莫名的巨大恐懼,而不是陷入日常的麻木中。這些苦難、擔驚受怕、折磨,會被這片土地轉化成特殊的養分,彌漫整座城市,成為供養邪靈的食物之一。”
“時時刻刻呼吸著恐懼,釋放出痛苦,就像植物進行光合作用一樣。那些狩獵者彼此的憎惡、戰斗的殺戮與狂熱,同樣是養料之一。”
“哦!”白浪了然的點頭。
很快,地鐵恢復平靜,不過最后三節車廂被炸斷,翻滾著出軌,密密麻麻的上班族反復顛簸,磕破頭皮臉上滴著血,瑟瑟發抖的停滯在漆黑隧道中,只能等待下一輛地鐵的到來,期待不要遲到。
雖然地鐵站會爆發戰斗,但車廂往往會提供最低程度的保護,畢竟伊甸園也不是沒有人情味的。邪靈們只需要恐怖,而不是涸澤而漁的車毀人亡,少數倒霉蛋完全是意外。
只需下一列地鐵到來,與三節車廂重新對接,就能繼續前進。在這里,經常會出現拖著幾十節車廂回歸終點的車頭。
另一邊的5號車廂再次停頓,13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