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想到此處,手上的動作便更加迅捷,畢竟推演陣法乃是極兇險之事,決不能遲緩拖延,若陡然停頓,激發陣法,真氣反噬,自己就真的倒霉了。
因此李漁不惜抓了兩顆歸元丹塞進嘴里,這歸元丹入口微苦,入腹既化為股股暖流,丹田之內驀然間發出炫彩光華,李漁一顆顆丹藥喂下去,卻也讓他體內真水到了綿延無盡的程度,被身邊一枚枚乾坤符箓吸收了進去,頓時放出光明來。
若是在平常時候,李漁體內真氣有限,這套堪破陣法的法決,便凝出頭兩道符箓,真氣就告罄盡,小乾坤破禁真法雖奧妙無窮,但其中大多神妙,非得在丹田中凝聚齊八八六十四枚符箓,才可顯露出來,李漁若不能凝聚小乾坤破禁真法神通種子,絕無可能把這套破陣法決運轉自如。
但是這時候李漁強用丹藥,真氣宛如無窮無盡一般,一顆顆歸元丹宛如糖豆般丟進嘴里,便盡數轉注到了周身的乾坤符箓當中。
原本李漁不管怎么努力,也無法激發的第三道離火符箓,此刻乾坤符箓卻在十幾顆歸元丹入腹,無窮無盡的真氣充盈之下,依次明亮了起來,在李漁周身凝聚大放異彩,一枚枚乾坤符箓依次組成卦象紛紛投入陣法禁制之中,李漁借丹藥助力,竟然發揮出了這套法決三四分的威能,凝出八卦,這恐怕便是紅云老祖都始料未及。
當然,他足足消耗了十幾顆歸元丹,這般奢靡破陣之法,便是身家豐厚的修行之輩見了,恐怕也要跳腳大罵敗家。
擦了頭上汗水,李漁心中暗道僥幸,此時借著八道乾坤符箓探尋陣法,便發現這九處陣法彼此相連,相輔相成,其中復雜之極,想要完全推演出來絕非一日之功,而這般念頭李漁想也未曾想過。
李漁在陣中觀摩,倒是獲益良多,心中暗道“我且先尋個破綻鉆進內里,尋得水府機緣,等凝練神通種子之后,再考慮該如何將這陣法推演出來。”
如此足足過了七八個時辰,李漁額頭見汗,體力匱乏,他雖借丹藥之力凝聚八道破陣符箓,但以他現在修為神念,絕無可能長久拖延,是以若還不能一舉功成,他非但不能破陣,反而會傷損自身,若是身體傷損還好,若是損上魂魄,那可便真是得不償失。
如此約莫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那門樓內光彩忽然生出輕鳴來,李漁身軀一震,丹田內的乾坤符箓一起綻放光彩和陣中八道符箓虛影氣息相應,整座水府陣法都發出了隆隆之聲,只是這么頃刻功夫,李漁身上金光扎現,八道破陣符箓虛影立刻化成一乾坤金盤,在他身外盤旋,織就了一個金光罩子,把他保護在內,眨眼功夫,便投入門樓陣法中消失不見。
李漁一瞬間便沖入陣法之中,便見得這處水府幾乎全部建在山腹中,林林總總不下百余洞室,若擅自闖入,別說其中陣法,便是內里道路便能讓人逛得頭暈眼迷。
有乾坤符箓做引,李漁自然便不管其他,順著陣法走勢,直奔洞中核心而去,他此時心中自是欣慰,卻不知他闖入洞中,卻給外面弄出多大風浪。
且說李漁入陣同時,水府震動,盼水河面陡然翻騰,沉悶雷鳴滾滾傳來,地面越震越烈,若小山般的水府牌樓,從河底緩緩現出,不過這并非這水府浮上水面,而是它周圍的河水仿佛被一股無形偉力生生分散,整條盼水便像是被人從中一劍斬斷,而在河底中央,那如山牌樓已經從河底升出,牌樓中煙波閃爍,朦朧中似有一片雕飾古拙,極為闊大的宮閣在其中隱現。
南山大王臉色驚變,低聲惱道“怎地如此?距離出世時間上有三十余日,這水府怎么會突然出世?”
這般動靜,便是眼瞎耳盲都能察覺,更何況日日在盼水喝道中搜尋的諸多修士,不到南山大王生出下一步動作,神光隱現,便有幾道身影挾威而至。
南山大王心中惱怒無以復加,抬手一揮,滾滾黑煙惡氣從周身涌出,化作沖天惡氣逸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