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問答,如果刨去一開始任大華說的那句話,就仿佛兩個人在聊天一般,然而,內里卻藏著玄機。
張毅的問題其實是在說,大家都說牛結實是病死的,你憑什么說是我殺的?難道你學西醫,檢查出來了?
任大華的回答則更有意思,一方面告訴張毅,沒錯,我學的西醫內科確實能檢查出來,同時其實已經在體型張毅,學習的講究懸壺濟世救人一命,而不應該將醫學用于殺戮。
然而很可惜,此時的張毅,或者應該說牛醫生已經完全墜入了所謂魔道,又哪里聽的進他的話。
這一刻,張毅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非常的復雜,有自信,有對任大華的譏嘲,還有其他意味,同時,他再次開始操作織機。
之前停下織機,是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意,全心提防于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兒,而現在,他卻是篤定對方其實根本查不出來,于是又自信的開始操作織機,這種心理的變化,不僅來自織機的停與動,也由那微妙的表情完全的表現了出來。
他說,“那您倒說說,我怎么能殺得了牛結實。”
任大華在笑,笑的非常平和,就仿佛兩人真的是在拉家常,而不是說著關于一個人生死的為。
他看著織機,那目光就仿佛剛到這里時看這個房間里的任何一樣東西,充滿了好奇。
接著,他走上前,抬起手,向著織機上的鈴鐺伸了過去。
也就是那么一瞬,原本恢復了淡然的張毅,眼光驀的一凝!
這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刻,張毅的目光已經恢復了正常,而管琥也在那一刻喊了“咔”。
但是監視器后頭的幾個人都感覺到了,從那雙眼睛里射出的,有若實質的殺意!
管琥張步凡和文幕野對視一眼,都覺得就該是這樣。
牛醫生誤殺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又借著村里人之手殺了牛結實,他的殺心已經越來越重,所以,原本極為自信對方不可能查出自己殺牛結實手段的他,忽然發現對方很可能真的可以查出來的時候,那種殺意自然的就流露了出來!
然而,就只有那一瞬,緊跟著就被他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那邊,任大華和張毅聽到“咔”都停了,但是沒放松,因為不知道到底過沒過,甚至任大華已經開始把手中拽下來的那幾個鈴鐺重新往織機上綁了準備重來了,管琥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過了,準備下一場!”
任大華和張毅的對手戲有好幾段,除了極個別的鏡頭之外,大部分都可以連起來,這些能連起來的,就是兩人在這間屋子里的對話,通過對話,醫生把牛醫生殺牛結實的整個過程推斷了出來。
只是對話,沒有什么特別激烈的沖突,所以兩人的演技就全在細微處了,比如表情、眼神、極為細小的肢體動作等等。
而張毅這邊則多了一項——臺詞。
這些內容,每一項都不劇烈,都很細微,甚至于一個觀影的人,如果不認真的去看,甚至都完全感覺不到。
但是,一旦你認真仔細的看了,就會立刻產生“臥槽好牛逼,他的演技真好,這一段真好看”的感覺來。
其實他們兩人這些對手戲中表現出的演技,用一句詩詞就能描述——潤物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