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挑起一片苦瓜送入嘴里都會眉頭微皺,卻又旋即平復。
他在想什么?沒人知道。
吃著那苦瓜,他有什么感受?依舊沒人知道。
他就這樣過著他的日子,直到這一天,飯館里來了一家特殊的客人。
…………
張步凡作為副導演……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副導演了,田狀狀這一次甚至沒有邀請之前的那位副導演,這意思很明確,這次拍攝,要么你給我做副導演,要么我給你做副導演,不需要其他人了。
他當然得肩負起副導演的職責來,監管服化道、指揮調度群演,有時候還要給演員準備劇本臺詞或執導表演等等。
其實這些在以前很多次的在他身邊發生,畢竟這貨沒事兒就喜歡往監視器后頭鉆,都不知道多少次和人家副導演肩并肩了。
可惜,那時候的他更多的注意力在導演身上,在演員的表演上,在監視器上,甚至于現場道具、燈光、造型等等都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到現在,后悔了——當初咋就不知道多觀察觀察人家副導演呢?
還好,田狀狀也不會真的放任他自己折騰,在執導拍攝之余,還會教他要做什么。
“今天這場戲場面比較大,有兩組群演大概50人左右。”田狀狀和張步凡說道:“你也別緊張,就按照之前定好的安排他們就好。”
說是只有張步凡一個副導演,其實當然也不全是,像是選角之類的并不需要他來,這里的選角包括了選群演,這些都是有專人負責的,張步凡要做的就是指導這些群演的走位,其中有幾位比較特殊帶臺詞的,他要教那些人臺詞以及一些基礎的表演。
像今天這場戲,就是父母帶著阿祖在影視城里旅游,他們是跟團的,阿祖的父母一邊聽導游的解說,一邊用手語告訴阿祖。
為了能夠聽清導游說的,他的父母只能往跟前擠,結果和同團的其他人產生了沖突,對方開始對阿祖的缺陷冷嘲熱諷。
此時另外一個旅行團也到了跟前,眼看著一個聾啞人孩子被人欺負,他們卻并沒有上前幫忙,只是在邊上看著熱鬧,甚至于有幾個父母還拉著自己的孩子推開,仿佛靠近點就會被傳染上“聾啞病”一樣!
這一段可不是張步凡杜撰的,而是阿祖的父母告訴張步凡的,當初,為了寫這個劇本,張步凡專門和阿祖的父母交流過,其中這一段讓他的記憶尤其深刻,從這一次之后,原本喜歡跟著爸爸媽媽出門旅游的阿祖,再也沒出過遠門,甚至于過年會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家都有些抗拒,也是因此,從那之后,每次過年變成了老一輩來他們這里過年。
而且這件事情之后,阿祖抑郁了好一陣子,直到進入了特殊人群學校,跟著一群和他一樣的小朋友們在一起,才再一次變得開朗。
這時候,道具已經開始對拍攝現場進行最后的布置,張步凡也不再回憶,和田狀狀打聲招呼,過去和道具一起,開始執行他副導演的職責,另外一邊,群演進場,拍攝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