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愛的結晶,兩個人當然很高興,但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這個孩子怎么養?
他們的工友里面不乏有孩子的,那些孩子怎么養的?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帶,每天用布包著帶著,也因此當媽的沒有辦法做太麻煩的活兒,只能在工地撈個洗衣做飯之類的清閑工作,一家人生活的壓力都壓在男人身上。
等到孩子稍微長大了,尤其是需要上學的時候,就沒法跟著父母了,只能送回鄉下老家,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帶,當爹媽的在外務工,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有的甚至幾年回不去,等到回去的時候,見到忽然長大了的兒子女兒都認不出來,孩子也不認識他們,看陌生人一樣看他們。
那一天,向來省吃儉用的男人罕見的買了一瓶有些小貴的白酒,酒量不是太好的他幾乎干光了那一瓶酒,然后帶著滿嘴的酒氣,用異常認真的口吻對他媳婦兒說,“要不,咱們回家吧。”
回家,這個話題其實夫妻倆沒少說過,干了一天重活累的癱在床上的時候、領了工錢只能將將夠他們一個月吃喝的時候……
但那些時候都只是抱怨,是發泄,而這一次,妻子卻清楚的感受到,丈夫是在說真的。
最后的結果大家都知道啦,兩個人還是回到了老家,回到了這個小村子。
在外頭務工多年,兩個人也存了點積蓄,靠著這些積蓄,兩人在村子里開了個小賣鋪,男人還考到了焊工證,當起了焊工,這些年下來日子過的也有模有樣。
“最主要的是,我們可以一直陪在雅雅身邊,陪伴著她成長,這是最重要的。”男人又喝了一杯酒,輕輕的撫摸著正安靜的吃著烤串的閨女的小腦袋,他的酒量確實不咋地,度數不高的果酒,喝了沒幾杯,脖子都紅了,說話也有些磕巴了。
似乎是興致來了,他主動拿起酒瓶想要再倒一杯,邊上伸過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他扭頭,看到了妻子的臉。
女人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男人立刻會意,放下酒瓶,有點尷尬的撓了撓頭,沖張步凡他們笑道:“對不起啊,我就是這樣,兩倍酒下肚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沒有,小王,你這才是真性情,來,吃點東西壓壓酒。”顏王遞過去一把烤串,也就是人家媳婦兒在邊上,不然這貨肯定發揮他的惡搞精神,不把人灌趴下不罷休。
“我特別佩服你們夫妻,王兄弟。這個決定其實特別難做,我當年也是闖蕩過的,我很清楚,放下當下的一切回老家,對于我們這樣的人是一種多么難的抉擇。”黃博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他們這些人里,就他和王寶寶其實對男人的話最能感同身受,因為當年都有過類似的經歷。
…………
篝火晚會終于結束,月光下,一群人目送一家三口離開,雅雅在中間,爸爸媽媽在兩邊,大手牽小手,小姑娘把父母的手當成秋千,一蕩一蕩的,一切都是那么溫馨,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