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兮側身跟鄭莞說話，而秦魚則是一只手接著電話，一只手洗去魚肚子里流出的鮮血，其實她能一心三用，說完電話的時候，把洗干凈的魚放進了碗里，她側頭完不遠處的咖啡店里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這一眼不置可否，就讓某個同在Ｈ市讀書又恰好認得溫兮的人把照片拍了下來，還上傳到論壇，然后一傳十十傳百。
其實照片不多，也就那么五六張，有溫兮站在樹下笑顏如花的樣子，也有兩人跟那大肥貓玩鬧的樣子，還有兩人騎車跟倚靠在洱海水塔欄桿前聊天的樣子，更有秦魚雙手撐著水槽邊沿、濕著頭發跟襯衫回頭一瞥的樣子。
小蠻腰，大長腿，眸色深邃，淬了碎光，那么不經意間的回眸一瞥，又像是隔著相機看穿了你。
她隔著照片看穿了你。
陳年看著手機小小的屏幕里不太清楚的照片，用手掌去擦了擦屏幕上的磨痕，卻依舊看不太清。
只知道上面的人白得發光。
那天跟海也藍得發光。
“阿年，吃飯了。”外面傳來喊聲，陳年應了聲，放下手機。
屋子很小，桌子椅子灶臺跟雜七雜八的東西幾乎把墻下堆滿了，桌子就龜縮在一腳，母子坐了下來，吃飯的時候，陳母有些忍不住，還是問了下：“這次月考怎么樣？”
純樸的中年婦女一面渴望孩子通過成績改變未來，一面又知道二中那樣的地方學習壓力巨大，天才太多。
“還好，班里第十三，年級第三十九。”陳年平靜說完，一邊給陳母夾菜。
陳母一聽有些錯愕，飯都不吃了，“年級第三十九？這么厲害，我聽說二中年級前四十基本上都能上國內最好的那些大學。”
既滿意，好像又有些擔心，但看陳年神色淡淡的樣子，以為他不開心，就說：“你已經很厲害了，肯定是這次轉校生里面最好的，也不用擔心留不下來了。”
讓陳年轉校到二中，是她這些年來做的最大努力跟堅持。
幸好兒子爭氣。
“比不上別人，這次轉校的人里面，兩個在年級排名前十，其中一個是第一。“陳年說完就低頭吃飯了。
陳母驚愕，喃喃：”那他們家里怎么樣啊？肯定有錢吧。“
骨子里羞怯貧窮，又愧疚于因為貧窮，才會在這種事情上有本能的猜測，仿佛這樣能驗證自己兒子本質上是聰明的，只是當父母的沒用。
陳年想起廁所的一見，操場上的一場網球戰，又想起那些照片，沒應聲。
良久后，他才說：“我不會比他們差的。”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起了極其強烈的勝負心。
二中，的確人才濟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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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洱海之上波光粼粼，因為不在鬧市，不在城中，紙醉燈謎連夜狂嗨的生活遠離這里，就算是咖啡廳跟一些店鋪也不會開到太晚，大部分都關了，只有極少數還在點著燈，零星點人在喝酒談天等看日出。
他們不會知道在最黑暗的區域，有一大一小兩大黑影穿梭，很快到了洱海最偏僻無人煙的地方。
到了湖邊，秦魚看了嬌嬌一眼，“我下去了，你在岸上給我放哨。”
嬌嬌白她一眼，“放你個錘子的哨，這三點多，鬼才來這邊，我跟你一起下去。”
秦魚一想也對，”你身上脂肪多，沉不下去，還可以給我當游泳圈。“
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