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前不是搞那個……”
兩個紗布男一唱一和,林國玲一下就被唬住了。就像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像是被灌了迷湯一樣,暈暈乎乎就聽了他們兩個的話,騙了老林的身份證去酒店開了房間,然后暈暈乎乎當上了賭桌的莊家,又暈暈乎乎輸光了從江萍手里騙來的錢。最后甚至暈暈乎乎,又跟這兩個放高利貸的借了十多萬——后來莫名其妙贏回來兩萬多,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人合伙給騙了,才找了個借口跑出酒店,揣著那兩萬多塊的現金,連家當都不要,扔掉工作,扔掉至今都回不去的丁山家的老房子,背著甌城區檢察院的通緝令,一路逃竄去了西北。
照理說,一個人是不該在同一個坑里跌倒兩次的。
但林國玲,顯然不是一般人。
她是真的比一般人要蠢出一個級別……
于是她就這么傻傻地看著兩個紗布男,在距離林淼家不超過兩百米的地方,認認真真地,聽著阿城繼續鬼扯道:“對,我們以前是放貸的。但國家不是不允許嗎?非法的事情,我們現在再也不做了,我們現在做的投資,都是合法的投資。”
林國玲表示相信地微微點頭。
紗布萎男又插嘴道:“民間集資你聽說過吧?一個村里頭,把錢湊起來,交給一個人去運作,掙了錢,就大家一起分紅。哪個地方缺什么東西,我們就去買過來,然后倒賣過去。這個是最常規的操作,就是做大宗生意。還有的時候做點稍微有投資風險的,就是搞股票,這個東西比較專業,我們拿了錢,就委托給專門的那個……會計去做!但是風險越大,收入越高……”
“不行!不行!有風險的東西我肯定不能做!”林國玲連連擺手,很堅定道,“以前就吃過虧了,同樣的虧我可不能再吃一次!”
兩個紗布男相視一笑。
邊上的克勤看得都快吐血了,又氣又急,恨不能當面揭穿,大喊出來:“穿婚紗的**,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這都沒意識那倆貨已經在給你設套了嗎?!”
但這話只能憋著。
小本生意,全家人的希望都在這間店里呢,沖動不得。
“對!吃一塹長一智!要做就做沒風險的!”這回改紗布萎男拍桌道,“阿玲,你看你現在這個情況,要翻本,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你要肯我們合伙一起弄,大的牛逼我不跟你吹,我就實事求是地講,一個月兩趟生意,一趟生意算你一千塊的分紅。一個月你還我們兩千,二十萬,一百個月就能還清楚,這中間再多算你一點利息不過分吧?就當一百二十個月。十年時間,這筆債就能還清。難不難?一點都不難?無非就是你十年時間掙的錢全都歸我們,反正有你兩個弟弟,你也餓不死是不是?”
林國玲聽得滿腦子漿糊,信息量有點大,一時間接受不來。
紗布萎男卻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機會,繼續發力輸出道:“阿玲,說實話,我們也不想這么逼你。你說不掙錢,萬一你老公也不掙錢,你們就算餓不死,也總不能活得跟乞丐一樣吧?你兒子早晚得結婚吧?將來娶個老婆,再丑再難看,也得花個十來萬吧?”
“放屁!”林國玲這句話聽懂了,很激動道,“我兒子娶老婆,那肯定是要娶漂亮的!”
“對對對,你都這么漂亮,你兒子能不娶漂亮的嗎?”紗布萎男馬上順著林國玲的話道,“那娶漂亮的,花錢就更厲害了啊?那錢從哪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