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林淼的唱腔天生偏高,童聲時期,更分不出男女,一段唱完,幾乎就在全國幾億觀眾把林淼當成曉曉,把姐姐當成弟弟的時候,悠揚的前奏終于響起。
舞臺的一角打開,升降機帶著鋼琴和坐在鋼琴上旁的曉曉上來,另一道燈光追去,眾人一看曉曉的公主打扮,一下子又是一陣叫喚。
曉曉被關秀秀調教得很好,腰桿筆直,彈奏的動作又優雅,跟唱道:“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現場的鏡頭,跟著曉曉的演唱,猶抱琵琶半遮面地慢慢從她的身后向側臉移動。
曉曉唱到這一句的最后時,按彩排的動作,轉頭向林淼的方向望去。
根據將林淼和曉曉帶來春晚的錢導錢胖子的設計,這個回望的角度,正是觀看曉曉這張臉的黃金角度。曉曉本來就長得好看,鏡頭刻意一給,這一瞬間,但凡看到這一幀畫面的觀眾,幾乎沒有不心跳陡然一跳的。
“我草!這小孩長得真特么漂亮!”無數間房子里,有人發書類似的喊聲。
偶爾也摻有一兩句變態的。
“那個穿西裝的是姐姐還是妹妹啊?也還行!雙胞胎吧?放一起弄就爽了啊……”
“穿西裝那個是男的……”
“男的……男的也行!”
正唱著歌兒的林淼忽然感到身體一冷,但幸好控制得很好。他和曉曉你一句、我一句,有條不紊地按照彩排的順序下來。第一輪副歌唱完,林淼放下話筒,走到曉曉身旁坐下來,也不用彈琴,雙手很放松地撐在座椅上,轉頭看著曉曉,兩人面對面看著,就像唱情歌一樣繼續,后面的螢火蟲小朋友則跑到更前面一點的位置,稍微有個露臉的機會。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悠揚的歌聲,在反復的旋律中停下,林淼和曉曉面朝鏡頭,向全國觀眾揮了揮手。
兩個人坐在鋼琴旁,緩緩落下舞臺。
曉曉的面孔,在不少觀眾的意猶未盡中,漸漸消失不見……
沒一會兒,舞臺上的燈光亮起。
臺下的托兒掌聲一片。
這晚從這個節目之后,人們對神童的期待,迅速轉變成了對漂亮小姑娘的議論。
什么書寫《尋仙》的少年作家啊,什么八歲上初中的神童啊,哪有可愛得像公主一樣的小女孩能抓眼球。而對林淼議論最多的,反倒轉向了對他性別的猜測。
老百姓的關注角度,就是這么樸實無華而低級趣味……
羊皮胡同的溫暖家中,小蘿莉坐在電視機前,《蟲兒飛》唱完的那一刻,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她嘆了口氣,對秦晚秋道:“媽媽,我有點不喜歡水水了……”
秦晚秋愕然道:“怎么啦?”
小蘿莉滿臉憂傷:“他今天晚上,特別沒有男子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