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娃娃魚忽然覺得渾身僵硬。
原本隨意靠在椅子上的后背,就如同被一把鋒利的匕首逼住了一般,一下就直了。
旋即,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尾椎骨沿著背脊躥上頭頂。
她瞪大了圓圓的眼睛。
那是一種隱藏了一輩子,完美地騙過了無數人的面具,忽然被人輕易戳破所帶來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你是怎么知道的……”娃娃魚緊緊地盯著風辰的臉。原本男孩的清亮童音中,多了一絲女性的成熟和柔美。
這是一個秘密。
娃娃魚雖然是風家的人,但因為來歷和身份特殊的原因,就連風商雪和暮劍,也都不知道她的性別。
依靠秘法,她平常以一個十歲男童的形象出現。
如果探究她的本來面目的話,人們會看到一個矮小清瘦,帶著書卷氣的青年。
而只有在最隱秘的時刻,她才會恢復自己本來的模樣——一個身材較小玲瓏,卻不折不扣的女人!
她一直將此作為自己最大的隱秘,卻沒想到,眼前少年一聲魚姐,就輕易戳破。
風辰從芥子袋里翻出了幾個小龜殼,合什拜了幾拜,往茶幾上一擲,一臉高深莫測地微笑:“我會算!”
“你騙我。”娃娃魚理都懶得理他。
“咦,這個理由不夠好嗎?”風辰被拆穿了,卻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一臉詫異地問道。
“不好!”娃娃魚冷冷地道。
這時候,她的外形已經無聲無息地變化了。從一個臉蛋圓圓的小男孩,變成了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
她的身高比男孩形象高了一截,臉型變成鵝蛋臉,五官更是和之前完全兩樣。
看起來頗為清秀,大約二十七八歲年齡。
風辰笑瞇瞇地看著她,嘆了口氣,一臉為難地道:“那我如果告訴你,我這人對女人有一種天生的直覺,會不會容易相信一點。”
娃娃魚瞪著風辰。良久,她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揶揄道:“考慮到你的名聲,這個解釋好像還說得通。”
風辰笑了起來:“但你還是不相信?”
“白癡才相信!”娃娃魚冷笑道,“況且,你這本事也沒辦法用來解釋你為什么這么了解申家和木家。”
“那我就不解釋了,”風辰淡淡地道,“不過你能夠知道的是,我知道的這些,包括我父親和暮叔,都不知道。”
他說著,沖娃娃魚一笑:“現在,我的秘密比你多。”
他淡淡的表情和這番話,讓他在娃娃魚的眼中,顯得愈發地高深莫測。
果然,聽到風商雪和暮劍都不知道,娃娃魚立刻放棄了探究。而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認真。
“我的任務是什么?”娃娃魚轉換話題,問道。
“你的任務比較多,”風辰道,“先說第一件,當我的打手。”
娃娃魚的臉色有些難看:“暮劍統領不是負責保護你么?”
“我說的是打手,”風辰悠悠地道,“暮叔的人只負責保護我,但他們不會幫我揍人。而偏偏,身為一個紈绔子弟,我得罪的人又太多了。而且,很多人我還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
他嘆了口氣:“怎么辦,沒打手不行啊。”
娃娃魚悶哼一聲。這家伙果然是個混世魔王。得罪了別人不想著道歉避禍,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而且說得這么理所當然。
不過,她懶得跟風辰在這個問題上扯,問道:“第二件呢?”
“第二件就有意思了,”風辰笑瞇瞇地道:“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他在肩膀上一抓,將正在打瞌睡的棉花糖抓了下來,然后隨手一捏,讓棉花糖現了形。
娃娃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杏眼圓睜,失聲驚呼道:“隱靈!”
她震驚的模樣讓風辰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