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輛雪龍車,在數十位武者的護衛下飛馳。
路邊的行人和田里的農夫只看見一道滾滾煙塵,車隊轉瞬之間就已然遠去。
寬敞的車廂里,詹歌,秦風等七位世家子弟沉默地坐著,身體隨車廂的起伏而微微晃動。他們或低頭想著心事,或看著窗外向后飛掠的景物怔怔地出神。
似乎都還沒從之前發生的一切中回過神來。
就在風辰和五位天尊達成協議,并接到晴家武者的挑戰之后不過一個多小時,這些世家子弟就收到了自家家主傳來的信息,要求他們參與青仙宗的考核。
于是,他們走出了星神空間,忘掉了很多東西,然后看著自己手里的家主手令發呆。
「我們?報考青仙宗?」
一切都像做夢一般。
他們只記得,不久之前,他們跟著燕家車隊來到了樊陽。而短短不過十天時間,局面就已經天翻地覆,他們如今卻是乘坐著風家的馬車離開。而且還是去無雙城報考青仙宗!
馬車飛馳,李子涵托著下巴,將出了星神空間之后隨從送來的信息簡報看了又看,忽然扭頭問道:“你們還記得多少?”
眾人紛紛回過頭來。
宿臻峰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水晶球里的畫面,我就只記得關于風辰和追獵者之間的戰斗場景,記得風大尊突破了道境,記得羅蟠陽,申行云和周九知的死,另外就是千機樓從外面傳進來的消息……別的就不怎么記得了。更多的消息,倒是出來之后才知道的。”
“好像有什么關鍵的東西被剪去了,尤其是關于風辰的……”他搖了搖頭道:“不過,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么感覺?”其他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宿臻峰皺著眉頭道:“不知道為什么,我對風辰……好像有一種很強烈地嫉妒和敬畏。好像著家伙藏著什么難以想象的東西,而且遠比我們所了解得那個紈绔子弟可怕得多。”
聽了宿臻峰的話,在場眾人都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他們也有同樣的感覺。
片刻地沉默之后,鄭文斌開口問道:“那你們說,這次為什么忽然讓我們去考青仙宗?好像……好像是個什么難得的機會?”
出了星神殿后,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次毫無準備地沖擊。
青仙宗面向中游收徒,他們是早就知道的。
只不過,他們更清楚,論天賦,自己雖然在家族中算是出類拔萃,但稱不上頂尖,放在洛原州和周邊的兩個州府范圍內更只能算中上。
這樣的資質去報考青仙宗,不過是陪跑而已。
況且,當時家族已經卷入了風家和燕家這一戰,而他們又被選中,不得不以家族的代表乃至兼某種意義上的人質身份,前往樊陽城,因此才將這件事丟開了。
而這一次從家主的信中看來,自己這些人被指定去考青仙宗,似乎有某種機會,更有獎勵的意思在其中。但為什么會這樣,他們卻怎么也想不明白。
只隱隱覺得,這跟風辰好像有很大的關系。
車廂里沉默著,沒人回答鄭文斌的問題。大家只是出神地想著過往的這些日子,想著那個名叫風辰的家伙。
腦海中回放的畫面,是皇家車隊進樊陽時,他一口唾沫啐在申振康的臉上,是摘星樓四周那白蟠飄飄的靈堂和那些充斥著濃烈報復意味的頭顱;是他眾目睽睽之下割斷申振康脖子的那一刀,是廣場上他和呂翔的一戰,也是他這一路逃亡,擊敗紀胥風……
大家早在樊陽城的時,就知道這家伙和傳聞的不一樣了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心狠手辣,睚眥必報!這一切的形容,似乎都指向一個廢物紈绔的反面。
一個殘暴兇惡的紈绔。
但他們知道,事實并非如此。在這一切的表象之下,隱藏著一個人們不知道的風辰。
他睚眥必報心狠手辣,是因為這些人將屠刀架在了風家族人的脖子上。就像他割開申振康的喉嚨時所說的一樣,對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想著滅絕風家,對風家上下老少數百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