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律是在一個多月前,作為被選拔出來的追獵者之一,跟隨晴文彥抵達燕都的。
那時候,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皇家侍衛,雖然被選拔出來參與賭斗,但無論是熊律還是其他幾名隊員都沒有把這當回事。在他們看來,追獵一個從來都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比自己的一次日常巡邏任務更簡單。自己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到賭斗開始,然后抓住對方就行了。
不過在燕都待了大約二十多天,熊律發現,自己的這個任務似乎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對于晴家來說,一個風辰無足輕重。但對于燕家來說,這卻關系到南神國世俗權力格局。
二皇子燕弘,對此從不掩飾。
作為晴家在本地最重要的合作者,這位燕家的二皇子殿下從一開始就參與到了賭斗的準備之中。無論是前期的情報提供,還是布置計劃,都有他的身影。其出現在戰術室的時間,甚至遠遠超過了晴文彥。
熊律很佩服這位二皇子。
這不光是天然的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敬畏,也因為這位二皇子的足智多謀,平易近人。
然后有一天,熊律被燕弘派人叫去,得到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適當的時機認輸,配合燕家布置的殺手襲殺風辰。
熊律當時只考慮了不到五秒鐘就答應了。
一來,那個條件實在太過誘人。雖然對方給出的只是修煉的資源,并不算特別。但對于他這樣的小小侍衛來說,那是他積攢一輩子也不可能攢下的財富。而且,一旦錯過,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
二來,熊律也實在看不出這有什么問題。
他知道燕家想借著賭斗對付風家。可這一點,就連五皇子殿下和公主都沒有什么異議,一直默許燕家和晴家捆綁在一起,他又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而既然雙方是同一陣營,目標都是一致的。那么,燕弘的這個要求,非但對晴家沒有任何損害,反倒是為晴家考慮。
萬一賭斗真出了什么意外,就算燕弘不想要風辰死,公主恐怕都想吧?
所以,熊律覺得這并不是收買,而僅僅只一個保險的安排而已。
聽從這樣的安排,原本就是自己份內的職責。自己并沒有對不起晴家,更談不上背叛。況且,他并不認為事情真會走到那一步。
一個廢物,怎么可能逃脫自己五人的追獵呢?
那種情況發生的幾率實在太小了。小到幾乎忽略不計。也小到他覺得這筆財富完全就是白賺的!
然而,事情偏偏就脫離了軌道。這一路走來,熊律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燕弘輸掉了戰爭,也眼睜睜地看著風辰擊敗了自己的四個同伴,并且將自己逼到了絕路……
“你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此刻這句話,就像一把大錘,敲得他頭暈眼花。
他很想問風辰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但這句話他不能問,也不敢問。不管有多么明顯,也不管別人相不相信,他都必須撇清晴家的關系。
這是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
熊律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也不認識他。”
人群一片嘩然。不少人都面露鄙夷之色。心想這晴家侍衛當大伙兒都是傻子么?
風辰倒是不以為意,自始自終,他的注意力都沒有在熊律的身上。他盯著熊律的手,笑道:“我并沒有問你問題。你承認也好,否認也罷,都沒有什么意義。反正我會將你交回給晴家。到時候,我自然會找他們要一個交代。”
說著,他上前一步,伸手從熊律手里,將那塊書簡拿了過來。
“你想干什么?”熊律被封了靈臺,哪里能跟風辰較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指被掰開,秘器被奪走,一下就急了。
風辰用手拋了拋木簡,笑道:“這個算是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