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天安市開發早期修建的,外形宛若一個巨蛋一般的建筑,已經在五十年前就荒廢了。
建筑的地面部分老舊而破爛,外面的吸能幕墻早已經碎掉大半,招牌廣告和墻面在風吹日賽中褪了色。四周雜草叢生。枯黃的野草中,掩映著已經被燒成空殼的飛行車。到處都散落著各種各樣的垃圾。流浪者燒火取暖的痕跡隨處可見。
原本金盛廣場的四周還有幾條工廠林立的街道。而今,隨著這些工廠的廢棄,很多地方都被拆成了空地。只方圓兩三百米之外,還有幾個貧民街區。
不過,因為金盛廣場擁有巨大的地下建筑,原先曾經開過地下冰球場。因此,在建筑廢棄之后,這里的地下被改成了黑拳賽場,反倒是變得繁華起來。
每到黑拳比賽的時候,觀賽的人們,便從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匯集到這里。其熱鬧程度,一點也不比地面世界最頂級的天行比賽差。即便是站在一片破敗的地面上,也仿佛能感受到腳下的震動,聽到那被大地捂住般,隱約傳來的山呼海嘯聲。
這被稱為血腥之夜。
而今天,第一拳場的氣氛顯得格外危險。
天安市各大勢力的人,能出現的都出現了。不光有五聯幫和四海會的幫主,堂主,還有上百個大小幫會的頭面人物,地下城的大小頭目以及一些干著各種各樣買賣的強人豪客。
這些人互相之間,有的是朋友,有的是仇人。
此刻聚集到一起,使得整個拳場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藥桶。
雖然大家都知道地下城的規矩,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冒著變成公敵的危險來動手,但互相之間的謾罵挑釁,卻是少不了的。
尤其是龍興會和四海會。一見面,就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
雙方從通道開始,一直罵到入口,在對峙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后才進了賽場。而在各自的座位區域聚集之后,又是隔空一通對罵。
倒是五聯幫的其他四個幫會顯得有些冷靜,除了極少部分看不慣四海會的人幫著龍興會喝彩叫好之外,大部分人都沒有加入戰團。
事實上,這四個幫會從幫主到分堂,再到下面的人,到現在還沒明白陳三福和龍興會究竟發什么瘋。
“陳三福打什么主意?”
貴賓席上,聚集了不少頭面人物。一個衣著華貴,叼著雪茄的中年男子,一臉奇怪地看著不遠處包廂里的四個五聯幫幫主,沖身邊的人問道。
此人名叫牛運國。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實則是個豪富財閥家族吃閑飯的富家子弟。
他平常并不混地下世界,但有這類拳賽,卻是趨之若鶩。基本上,能在第一拳場開打的拳賽,他是每場必到,而且場場都下重注。
這類人,今天來得沒一百也有八十。
而論身份地位,牛運國這種還算不上什么。這也是為什么他只能坐一個位置并不算好的二等包廂的原因。僅有的十個一等包廂和三個特等包廂,都已經被無論財富還是身份地位,都遠高于他的大人物給訂滿了。
“早聽說陳三福秘密網羅了幾個高手,準備跟四海會干一場。上次他的金牌被黑魔殺了,可是讓他顏面無光,這次應該是借題發揮。”旁邊一個二十來歲的金發年輕人翹著二郎腿道,“這老家伙一向狡猾,我估計手里有個高手!”
“可聽說差著級別呢!”旁邊有人道,“黑魔體重得有一百二十公斤吧?在重量級里面,也算是頂格了。陳三福放話說他的拳手還不到九十公斤,這怎么打?”
“該不會是陳三福真想幫龍虎風馳那幫小混混出個頭吧?”牛運國眼珠子一轉,猜測道,“不管贏不贏,賺點名聲?”
“倒是有這個可能,”那金發年輕人也是有錢人子弟,但比牛運國這種人更了解幫會,點頭道,“這次四海會卻是做得不地道。很多小幫會都敢怒不敢言,有陳三福站出來主持公道,就算輸了,大伙兒恐怕也要記這個人情,夸一聲仗義。”
“仗義個屁。”另一個青年插口道,“陳三福這種老狐貍,早就脫坑了。人家現在是混上層世界,龍興會都是手下的人在管,他會為了賺這名聲就砸這么大本錢?要是輸了,上面的人怎么看?”
說著,他沖五聯幫的包廂努了努嘴:“你們看那四位,估計干脆是被陳三福硬扯進來的。看看,一個個垮著臉,連笑都擠不出來一個,指不定心里怎么罵娘呢!”
眾人往那邊一看,都紛紛點頭。
便在這時候,牛運國眼尖,忽然指著下面道:“龍虎風馳的人來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擠在欄桿邊往下看,其他包廂,也有人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