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八點四十五分,迷霧籠罩區域已經蔓延至泰和湖心。
山外,一片臨時清理的荒地矗立著盞盞高瓦白熾燈,無數身穿制服的軍人奔行在營地,以他們這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幾公里外一道連接天際云層的煙柱,在夜幕下滾滾而動,不知吸引多少眼球。
事實就是,陳清河從溫陵市區傳來的報告中了解,即使身處青秀區海灣,只要稍高的樓層,就能看見石竹山的異常天象,根本無法封鎖消息。
現在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陳清河抿了口涼茶,接過同事遞來的頻道對接。
“婁局,報告已經傳過去了,您想要接手指揮權,真不行。”捏著眉心,陳清河壓抑著怒氣,又道:“玉山這邊對先前提供的作戰方案很反對,因為裝備和重視程度不足,318已經損失兩名戰士,還有六個沒有找到,好吧!您聯系吧。”
摁下掛斷,陳清河一把踹倒身旁的椅子。
“塞林老母!”
………
臨時帳篷悶熱異常,淅瀝瀝的細雨從天空落下,陳清河站在營地瞭望石竹山,通天氣柱頂端,又蕩開一圈白煙環,從研究部那邊傳來消息,這些白霧的性質已經確認,是‘HZP-15’的新氣體,也就是被一些人稱為靈氣的東西。
這種量的靈氣爆發,完全讓他們措手不及。
隱約的人聲從不遠處一塊大型帳篷傳來,那是玉山指揮部的臨時站,遙控指揮著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現代化軍人,他們配備昂貴的單兵作戰裝備,一方面是救人,最主要則是要弄清楚靈氣柱的情報。
這里距離溫陵市太近,太近。
事件的發展已經超出異常科的控制范圍,上面已經沒有心情管什么靈果靈植,變異生物,要求不惜一切代價平息異常氣象所可能帶來的危害,確保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
原本作為指揮的陳清河,在事態最緊急時,竟然一時間無事可做。
靠近景區的郊外居民,被疏散轉移,有專門的部門指揮,他們有豐富的救援賑災經驗,陳清河不可能插手,而在黑暗危險的森林里,那些作戰偵查的士兵,也由玉山基地統轄,軍演序幕拉開。
向前走了兩步,他仰起臉,蒙蒙細雨滴落臉頰,布滿皺紋的臉龐雨水在溝壑間流淌。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勘查任務,沒想到最后發展成這樣。”
喃喃自語間,頭頂黑云隨著陣陣雷鳴,雨勢漸漸變大,不變的是遙遠處那矗立在天地間,緩慢卷動的白煙氣柱,這時臨近國道方向傳來陣陣轟隆隆聲,大尺徑的橡膠輪胎摩擦,聽聲響明顯負載過重。
披著厚厚綠布的十**卡車,在穿著雨衣舉著熒光棒的工作人員指揮下,緩緩調整方向。
作為老軍人的陳清河,一眼就認出這是輛防空裝甲車,綠布揭開,如同蜂巢似得發射裝置升起,對準漆黑的石竹山方向,這是為了應對空中有可能出現的威脅,協助直升機清理障礙。
“陳局,總局那邊有重要事情找您。”
一個高挑的漂亮女性,沖鋒衣微微沾著泥濘,原溫陵市政專員肖純純,被調入異常科做陳清河下手,負責一些簡單日常,她臉色微微蒼白,不知是第一次經歷這仗勢還是因為淋雨的緣故。
“我是陳清河。”接過肖純純遞來的干毛巾,陳清河戴上耳機。
“我是婁保東。”
“蘇強很有可能離開塞北草原,監視他的牧民反饋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不見蹤影,推斷是騎馬趕往隴地,應該是通過手機知道溫陵這邊出了事情。”
“消息已經告知玉山參謀部,你這邊協助,我這邊聯系隴地機場,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如果對方以什么未知辦法,快速趕到溫陵,授權你這邊接觸。”
“外交部正等著最新消息,不能出岔子。”
婁保東的聲音冷靜清冽,口齒清晰聽不出喜怒,交代一些信息后,很快就斷開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