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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航行,主要依靠雷達,電子地圖和駕駛員的夜視瞭望。
大副陳澤龍正站在駕駛室內正中間的操作臺旁,緊盯著眼前近百種大大小小的儀器設備慈航儀,雷達儀等等,他旁邊的操作臺,海圖室,駕駛員休息區界限分明,不同于樓下的一個個小房間,駕駛臺相當寬敞,270度的全景玻璃窗,視野極好。
“必須時刻盯著前方,巨型貨輪有很大慣性,一旦遇到障礙物不提前察覺到,會很危險。”陳澤龍對著坐在休息區的一個年輕人說道。
“聽別人說,有一艘船在太平洋上開了十幾天也沒碰到一艘船,后來終于碰到了一艘,船長一對話,居然是校友,雙方就聊得很興奮,竟然聊著聊著就撞上了。”那年輕人低頭玩著手機,信號時好時壞,索性關了抬頭聊了起來。
眼下船在平靜的海平面上航行,四野皆是滔滔海水。
“是有這么一回事。”陳澤龍錘了錘站了接近八十分鐘的小腿。
如今的貨船上都采用智能化操作設備,船在海平面航行時,一般由大副二副三副每四個小時輪流交替,他們還才剛駛出港口沒多久,換班還早著,陳澤龍讓年輕人盯著操作臺,叼著根煙鉆出駕駛室。
沿著僅兩人寬的逼仄樓梯向下爬,樓梯差不多仰著65度角,受涌浪影響,船體還有些起伏,陳澤龍正要到事務部找引水員,不想剛翻下樓梯腦后勁風襲來,而后眼冒金星整個人向后栽倒。
吳治永只手提著暈沉沉的船員,把他拖進一間不到20平米的密閉機房,伸手拍了拍他臉。
“朋友,這船開到哪里?”
“呃呃——你誰啊?”陳澤龍后頸一陣酸麻,昏暗的光線下看清人臉,登時嚇了一跳。
“我問你話,你答!”一柄合金刺劍在對方眼前擺了擺,吳治永語氣有些不耐煩。
他已經在船上躲了快半個小時,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落單的,又不想動靜鬧得太大,記得以前看電影,這類遠洋船上都有負責船上安保、思想政治工作的政委。
一身潮濕的病號服已經風干,潔白玉質的皮膚甚至反射光線,配上那幅美顏濾鏡的尊容,模樣說不出的怪異。
“船開往印尼的斯里巴加。”陳澤龍老實的回答道。
“現在船離陸地有多遠?”
“已經出了長江口,天亮差不多能進入東海。”
“帶我去找你們船長,我和他認識。”
陳澤龍整個身子僵了僵,腦海中瞬間劃過無數想法,但按著肩頭的手臂如同鐵箍,三菱刺劍抵在皮膚上一陣陣刺痛,那張包含風霜的黑臉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應該在駕駛室的下一層,D甲板生活區的輪機長房間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