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刀,刀刀竄脖頸。
十二月份開始,雪花就悄悄的降臨。
今年飄雪,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去年斐霧還記得十二月時,穿著襯衣在外邊浪。年輕,衣服怎么瀟灑怎么穿,引來少女一片尖叫。
而現在不行了,一方面是自己老了過了吸引花季少女的年齡,另一方面...
“阿嚏!”斐霧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咒罵了一句鬼天氣,搓了搓雙臂,一路小跑著回去。
斐霧今年被學校開除了,不因為什么,只因學校想開除他就開除了,真實原因恕斐霧無可奉告,被開除的他如今只能住在廉價的租房里。
他不敢告訴自己的父母被學校開除的事情,父母對自己寄予了深厚的期望,期望自己可以榮歸故里。不說衣錦還鄉,至少可以給親朋好友們炫耀一番,這是自己父母最低的底線。
去年過年時,父母宴請親朋好友吃飯,祝賀兒子考上了本科,很是炫耀了一番。令斐霧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平時最愛炫耀的七大姑八大姨那一天紛紛閉上了嘴巴。那一刻,斐霧知道了,他斐霧,是父母的驕傲。
父母的驕傲,怕是在今年隕落了。
斐霧仰天長嘆,看著飛雪連天的世界,不知何去何從。世界雖大,卻沒有他這個被開除的學生一個容身之地,漫漫長夜該何去何從?
叮鈴鈴,一輛自行車從斐霧的旁邊駛過,悅耳的鈴聲從自行車上傳來,是那種很老式的自行車,已經絕版很多年了。他也只見過自己的爺爺騎過這種車子。
騎車人打扮成了圣誕老公公的模樣,背后還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里面一定裝滿了各種小孩子,大孩子,成年孩子喜歡的東西。
“不知不覺都圣誕了啊,這個寒假回去該怎么給老媽解釋。”斐霧苦惱的搖了搖頭,索性不在去想。
天色漸暗,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沿途店鋪的霓虹燈紛紛打開,赤橙黃綠青藍紫,就是沒有屬于我的顏色。
在路沿石上心不在焉跳格子的斐霧,眼角一抬,剛才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
大學時,學習成績優異,長相也中性的他很快交了一個女朋友。從非常多的追求者中選擇了其貌不揚,學習成績也一般的她。純粹是看中了她的老實,據說也是從自己村周圍來的。
太過于老實的她,斐霧沒有告訴她自己被開除的事情,他怕影響到他學習。乖乖女的她怎么可能和別的男生在一起?
沒錯,剛才經過自己旁邊的她,身旁還跟著另外一個他。
斐霧努力把頭別過去,他不敢去確認,再說確認又有什么用呢。是真的,自己要上去質問她?是假的,會不會她看不起自己?
干脆不去想吧。整理了一下衣領的斐霧終于等到了商店剛出爐的面包,買了一個面包付過錢后急忙往自己的廉租房里走。
最起碼晚飯有著落了。
爬上一踩就吱嘎吱嘎響的樓梯,打開了門。
房間是八十年代老舊的房子,因為是頂層,到陰雨天仿瓷就會被滲的起皮。不過讓斐霧感到安慰的是,因為起皮,房東給他每月便宜了十元錢。
從外面回來悠閑坐在沙發上的斐霧,放下一杯白開,邊刷手機邊啃起了面包。
空間的最新留言還是去年女朋友給自己的:愛你么么噠。
每逢看到這條留言斐霧都會感覺一陣開心,這似乎是最近他生活下去最大的動力了。
“那么,讓我看看漲了多少收藏!”斐霧慌忙閉上了眼睛,手指處于盲摸狀態,調整好角度后,從兩根手指的縫隙間朝手機望去。
“**,怎么不僅沒漲,還掉了一個收藏。”斐霧嘴角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