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實行了計件工資制的原因,織布工的工錢與生產出來的棉布直接掛鉤,所以不需要怎么監督,織布工為了獲得更多的工錢和不被解雇,自然是不敢懈怠偷懶。
張石寶掛的莞城織布局主事平時是個閑職,只有在采購原材料、出售棉布的時候才會忙碌起來。
“兄長,你終于回來了!”
張石寶見到自己的兄長與鄭成功過來巡視,驚喜地叫出聲來。
張家玉溺愛地答道:“只要我沒死,當然要回到家鄉,這里才是落葉歸根的地方。倒是你,怎么當上了這里的主事?”
張石寶紅著臉:“石寶想要為義軍盡一份力,所承蒙鄭將軍看得起,所以在織布局做點事。”
鄭成功在一旁說道:“織布局需要向各個鄉村、作坊收購土紗,然后在此地織布,所產的棉布在縣城、鄉鎮的布行、裁縫店販賣,或者利用我們鄭家在外洋的貿易渠道賣到外洋。以我們布匹質量,在南洋、東瀛等地應該頗能暢銷。”
“國姓爺,也許我們棉布與外洋的蠻夷、倭寇的棉布有競爭優勢,可是棉布最大的銷地還是廣州府吧?廣州府的織布行數不勝數,尤其是府城中的織工技巧精妙絕倫,如何與之競爭?”
“我們棉布的優勢很簡單,那便是價錢便宜。質量差不多的棉布,只要價錢比市場上的棉布便宜一成,那么布料行和平民很有可能會選擇我們的棉布。另外這些布匹不只是在廣州府販賣,還可以用船只賣到漳州府、泉州府。”
鄭成功既然有心辦置織布局,就已經權衡過其中的利弊:“織布局有時也將會為我們鄭家軍的將士提供棉襖和被褥,比我們直接向商人購買要更加廉價。人數只有兩百人的織布局為我們稍微開源節流,也許以后的規模會擴大吧……”
張家玉默默點頭,鄭成功的設想未必不可行。不過他所生產的棉布為何可以用更加低廉的價格出售?
張家玉將目光轉移到作坊內不同尋常的織布機,這些紡織機似乎與他見識過的織布機不完全相同。
秘密應該藏在織布機之中。
“這個梭子有點奇怪……”張家玉從農戶出身,輕易便看出不同的地方,織布機用了一種與他沒見過的梭子。
“飛梭,一種新式的梭子,與平時常見的梭子有微妙的不同。”
鄭成功并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有飛梭技術,飛梭的巧妙之處在于彈簧和輪子,織布工使用這種織布機將棉紗織成棉布,每日與織布機打交道,即使想隱瞞也無法隱瞞。還有制造織布機的木匠可能也知道其中的秘密。
要說沒有技術壁壘也并非如此,17世紀僅僅是制造彈簧就很困難。
鄭成功還有一個工業系統,別人模仿他的速度還不一定能夠跟上他開啟新技術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