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窗簾,映出窗外黑漆漆的天幕,一顆星都沒有。
一輛不起眼的轎車來到醫院地下停車場,車門打開,一根黑色的拐杖先伸出來拄到了地上。這根拐杖和地板接觸的瞬間,停車場里的照明燈忽明忽暗滋滋作響,片刻之后才恢復正常。一位老人拄著拐下了車,雖然頭發花白身形佝僂,但走起路來倒十分迅速。沒有人引路,這老人自然而然就知道該去往何處,不多時他就來到一間病房門外,就在他剛剛站到門口的時候,病房的門也打開了,仿佛那門長了眼睛,一直都在等著這位老人一樣。
老人走進病房,里面有三個人,嚴格來說是兩個活人,一個死人。
劉京山看了一眼突然走進來的老人,皺了皺眉頭說:“這位老先生,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兒子的尸體就躺在病床上,久居上位的劉京山此時猶如一座將要爆發的火山,他眉頭一皺,自然就有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氣勢。然而老人對劉京山視而不見,對他的話理都不理,徑直走到了病床邊上,伸手掀開白布,露出了下面的尸體。
劉京山大怒,拳頭一握就要發作,這時那個聲音沙啞的怪人不知又從哪兒冒了出來,這個人真的神出鬼沒,誰也沒注意他什么時候進來的,但他一出現就站在了劉京山的身邊。
“這位就是大師,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他就可以了。”
“什么?他就是大師?”劉京山詫異地問道,雖然人不可貌相,但這也太離譜了吧?據說能夠溝通九幽召喚游魂的通靈大師,就是這么一副普通的樣子?不用穿個什么大袖飄飄的奇裝異服,然后再拿個造型古怪的法器之類的東西嗎?
怪人聽懂了劉京山的潛臺詞,但他并未解釋什么,只是伸手往門外一指:“請您和夫人到門外等候,大師施法的時候不能有外人在場。”
“我怎么能算外人?那是我兒子!”劉京山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揮舞了兩下拳頭。
怪人冷冰冰地說:“除了大師自己,其他全是外人。”說完這句話之后,似乎覺得這樣有些過于生硬,他又接著說:“如果你還想救你的兒子,那就配合一點,反正你兒子已經死了,再糟糕還能怎么樣呢?”
或許怪人是想安慰一下劉京山,不過他的表達方式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幸好劉京山聽懂了怪人的意思,他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所謂大師,然后拉起旁邊的婦人,不顧她的掙扎和反對,轉身離開了病房。怪人也隨之離去,走出之后還輕輕把病房的門給關好。
房間里只剩下一具年輕的尸體,還有一個所謂的通靈大師。
大師站在那里,沒有做任何動作,房間里寂靜無比。漸漸地,仿佛有一絲呢喃聲響起,剛開始的時候聲音還很小,幾乎細不可聞,然而片刻之后聲音突然放大,整個房間都被那聲音充塞了!可是聲音變大了,卻依然聽不清說的是什么,只是聽到這個聲音,就會讓人莫名其妙的打冷戰。
病房外的劉京山夫婦焦慮不已,劉京山城府頗深,還能壓得住心頭躁動,他的太太薛瓏兒則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來回走動,若不是那個怪人像一堵墻般擋在門口,她一定早就沖進去了。
“京山,”薛瓏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雨生他……他真的可以活過來嗎?”
人死怎能復生?薛瓏兒是根本不相信有復活這回事的,但是內心深處而言,她又極度希望自己是錯的,她無法接受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么死去,但凡有億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想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