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張清月忽然心頭狂跳,有種極大的恐懼感驟然襲來,就好像他被什么猛獸給盯上了一樣,一瞬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令人幾乎要崩潰的恐懼感籠罩了張清月的全身,如同掉進了泥沼,根本讓人無從掙扎,越掙扎就陷的越深。
“張醫生,張醫生……”
一陣催促聲救了張清月的命,他從那種夢魘般的狀態里脫身出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老管家。老管家微笑著說:“張醫生,先生在等您。如果您對這些字畫有興趣,等閑暇時我可以陪您好好欣賞一番。”
張清月愣了愣,下意識地扭過頭說:“不看了,不看了,快走,快走。”
老管家看著張清月疾步走過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墻上的字畫,覺得這個人有些莫名其妙,他搖了搖頭也跟了過去。
劉京山和薛瓏兒在一間臥室門前站著,他們在等張清月。張清月走近了之后,心里那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又出現了。
“這里……這里是……”張清月有些口齒不清。
“這里是我兒子的臥室。”劉京山面無表情地說。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兒子的臥室!”張清月在心中大喊,他怎么會不知道呢,當初為了劉雨生的絕癥,他可沒少來這里。但劉雨生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么要帶自己來這里?張清月完全搞不懂劉京山的意思。
最近海京市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傳聞,比如劉雨生死而復生之類,張清月對這些傳聞嗤之以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劉雨生的身體狀況,那是必死的絕癥,根本沒有治愈的可能。當劉雨生的絕癥爆發的那一天,張清月已經在心里對他判了死刑,那天劉京山執意要送劉雨生去醫院,其實張清月對此頗有微詞,因為這意味著劉京山并不信任他的醫術,只是有些話只能放在心里,不敢明說罷了。
張清月心頭惴惴不安,腦子里轉過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念頭,按照時間來說,這個時候劉雨生的尸體應該都已經火化了吧?劉京山把自己帶到這兒來,難道是要讓自己給他兒子陪葬?這門一推開,門后是不是藏著幾個黑衣殺手?或者劉京山他們夫婦手里就拿著刀?他們會親自動手?
一通胡思亂想,張清月忍不住把眼神望向劉京山和薛瓏兒的手,幸好他沒有看到任何能稱為兇器的東西。
心里的念頭轉得快,說了這么多,其實只過去了片刻,張清月咬了咬牙說:“劉先生,有些絕癥非人力所能拯救,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順變,逝者已矣,生者何堪,我……”
劉京山瞥了張清月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薛瓏兒和老管家也跟著走進了臥室,沒有人對張清月動手,臥室里也沒有黑衣殺手沖出來。
張清月愣住了,他來回轉悠了兩圈,尷尬了半晌,終于鼓足勇氣走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