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門?半掩門!也就是男人養在外面的妾侍,還是公用,臟地很!”
風聲呼嘯而過,顯然黑衣僧人腳程不俗,聽到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身體臟,心里還是干凈的!”
血刀李環也是個人精,從破戒僧慈舟口中,聽出來一點東西,似乎這個“半掩門”有所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又說不上來,只能在心里暗猜。
“咱家的救命恩人,該不會是個花和尚,下山看盡花花世界,就中意上這個半掩門,敢情還是相好!”
雜亂的思緒,在血刀李環的心里此起彼伏,黑衣僧人沒有練成“他心通”的本事,也沒有江湖術士、左道之士的“讀心術”,自然無從了解趴在背上的“施主”的想法。
前往豆蔻少女所在的途中,破戒僧慈舟發現幾撥來頭不同的人馬,都是沖著怡紅院去的,估計其中至少有一方是前當家人,春三十娘的原主。
畢竟黑衣僧人可是看見,臉如滿月,面如童子的“劍童子”帶人沖在前面,一副收回產業,吞下地盤的氣勢。
還有另外幾撥勢力,要么是勸誘春三十娘背主做竊的新主人,要么是趁亂撿便宜,城中其它幾家江湖幫會。
破戒僧慈舟將此事小聲說給血刀知道,李環聽罷沉默了片刻,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畢竟是個銷金窟,沒人伸手去搶,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們雙方斗了個兩敗俱傷,便宜都被幕后黑手撿去,真的有點不甘。”
黑衣僧人沒有回應,也沒法作答,只是加快了腳步,為了避開某些勢力的眼線,也不敢帶人在墻頭上飛奔,專門走陰暗的角落,拐了很多彎,繞了不少遠路,才安然抵達目的地。
豆蔻少女原本都躺下了,只是今晚經歷了太多事,在床上輾轉反復,無法入睡。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聲,她整個人都哆嗦一下,一雙疲憊不堪的眼睛,陡然精神振奮起來。
“善哉!善哉!”
破戒僧慈舟決定還是別嚇著人,不慌不忙地禪唱一聲,異常熟悉的聲音,頓時打消了豆蔻少女的妄想,扔掉手中的木棍,打消了藏在門口打人悶棍的想法,欣喜莫名地開了房門。
結果,進門的黑衣和尚魁梧地不像人,豆蔻少女定睛一看,借助外面皎潔的月光,才發現救命恩人背上有人,又看見滿臉白灰,江湖豪客裝束的那人不慌不忙地下來,癱坐在地上也不起身。
破戒僧慈舟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仔細調整自己的呼吸,才開口詢問道:“你家里可有菜油?”
豆蔻少女心里一松,知道事情未必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連忙點了點頭:“有有有!大師你要多少?”
黑衣僧人轉頭看去,知道“施主”臉上石灰不多,并非被藥包砸中面門,轉頭望著少女:“不多,一小罐就行了。”
豆蔻少女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轉身去了廚房,沒過多久就提了一罐菜油過來,輕輕地放在破戒僧慈舟的手里。
兩人似乎有了默契,互相額首致意,隨即黑衣僧人蹲下,勸道:“施主,你得躺下,貧僧才好放手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