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此方妄世又獲得了一些額外進項,暖暖融融的純陽真氣,令頭頂的大日都明亮許多,與方才相比,多出一分真實。
明教小昭立即眉開眼笑起來,明白此乃“大僧哥哥”破例所為,踐行自己的諾言,似乎有將此方妄世,視作修行途中的明妃(道侶)。
“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僧哥哥果然是信誓守諾之人,甫一離開此世,就渡來一縷精純的純陽氣,有助于此世脫離虛妄輪回。我沒有看錯人!”
想到自己有脫困,獲得自由的一天,掙脫驟生驟滅的煩惱,天意代行者高興地眼睛笑成月牙,旋即則冷眼看著二代主角。
“也就是大僧哥哥不在,只能由你來頂上。只希望,你別辱沒了大僧哥哥的榮光!對了,大僧哥哥若是再次降臨,他必須得盡快讓位。”
明教小昭覺得自己的思慮不夠周詳,連忙在二代主角的魂魄上動起手腳,務必令這具精心琢磨的軀殼,隨時隨地都能夠無縫對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紅蓮僧人,推門出了柴房,逕自上了莊園的高處,一座雕樓似的多孔箭塔,佇立在塔頂,面對初升朝陽的方向,默默地呼吸吐納著,來自妄世的機緣——一份入門級的奠基功法,蘊含由力轉氣的訣竅。
煉鋒號當家百斤刀黎不悔,由于心事重重,睡地很淺,外面稍微有點動靜,似乎是破戒僧慈舟施展輕功身份,腳尖在磚墻上借力提縱,發出了衣帶飄風聲,就立即醒了過來。
下床,雙腳套鞋,他伸手撩了一件單衣披上,簡單扎了個活結,推門,抬頭,就看見箭塔頂上,一身血腥染紅了僧衣的大師。
只見他對日呼吸吐納,綿綿泊泊不斷絕,滿面盡是朝霞倒映的紅光,餐風飲露真山人,僅僅佇立不動,身形有如高山聳立,氣息又如淵水深沉。不到而立之年,竟然有武道宗師的氣度。
黎不悔陷在煉鋒號里,打刀的時日太長了,甚至于忘記了一些禁忌,淡忘了某些江湖規矩,不該偷看他人練功。
可是,他就是好奇,忍不住想要看,果真就看見煉鋒號的救主,呼吸吐納結束,雙手微微握拳,緩慢無比地打了一套拳法。
即便是門外漢,也知道這僅僅是一門白鶴拳,再怎么演化,也不出五禽戲的藩籬。只不過,這套拳法在紅衣僧人的身上演練出來,竟然像極了孤高的玄鶴,在云中漫步的逍遙自在。
雙袖揮舞之間,直若仙鶴當空翱翔,拳頭時而像鶴喙,時而似發散的羽翼,帶動周圍的氣息,竟然有云卷云舒的感覺。
暗紅色的僧衣下面,一塊塊虬結的筋肉,失去了千錘百煉的剛性,異常柔順地貼服在身上,隨著連綿不斷的姿勢,不斷發出噼里啪啦的骨節爆鳴聲,連成一串鞭炮似的,似乎帶動了更深處的潛力,喚起了內在的骨髓,汰舊換新,不斷更生。
黎不悔憾然發現,箭塔頂上的僧人,體內勃發壯大的生機,有如沉寂一冬的種子,在春來萌發出新芽,心里便斷定他突破了某種關隘,無論是人生,還是自身的武道,都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善有善報,此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