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的黑風嶺,猶如饑渴難耐的餓虎,匍匐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之間。嶙峋的山巖就像刺猬御敵豎起的針豪,阻礙著旁人對它的覬覦目光。
揮手告別眾劍堡的王下七武士后,慈舟擔心留下月嬋獨自一人,恐怕有些妨礙,便將“寶月光王尊”從識海召喚出來。
瞬息間,他的渾身上下三萬六千五百毛孔噴發出皎皎月光,一輪下弦月在背后顯現,驚地太陽武僧“十方”當場岔氣,一顆心往下沉落,猶如雙腳不受控制地猛然發力,踩碎了腳下的巖石,眼角更是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月嬋注意到對自家男人相當不善的太陽武僧失了顏色,亂了分寸,其余幾位“王下七武士”也有些色變,明明知道慈舟當眾故意示威,無非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心里卻笑罵:“人前顯擺的傻瓜!”
此時,慈舟邁著輕快的腳步,猶如人形火炬,走在沒有上山之路的黑風嶺上,稍微走遠一些,就將渾身散發的月光收斂起來。
“念力幻覺,這種玄妙的障眼法,換個江湖術士來用都不好使,偏偏是我就沒人懷疑,無非是有實力和底氣,才能撐住場面。”
果不其然,仙道士望著遠去的背影,直覺著這位自稱破戒僧慈舟的男人,深不可測。
妖術師卻深吸一口氣,嘆道:“無比純正的月華能量,猶如六十年一次的帝流漿!”
太陽武僧頓時默然驀然不語,他有想過“破戒僧”實力高深莫測,缺萬萬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可怕。
與王下七武士中的水仙子同在的奪命書生呂輕侯,想起弦月之相,與自己所知經典對照,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位高僧的法力,恐怕還在阿闍梨僧之上,只怕積蓄圓滿,現出舉座等身滿月相,就是半神殿下了!”
想到區區一介僧人,年歲不滿三十,即將由凡俗轉成長生不死的半神,奪命書生呂輕侯忍不住哇地一聲,又吐了!
水仙子知道好友所想的方向以及最壞的結果,嬌嗔道:“此人怕不是武僧三大流派月隱派出身,此時已經證得元神,有了一絲神性,一旦有閃失,又是一個紅蓮破戒僧!”
太陽武僧隨即目視月嬋,破戒僧的墮落之緣,不過他想起宗門的傳說,又十分擔心自己錯判,恐怕會將破戒僧往前推下深淵。
月嬋猛然察覺到一股股沖自己而來的惡意,偏偏“王下七武士”沒人干動手,似乎都有所顧忌。
“這些人的氣息至少數十倍于哥布林匪徒,如果借助他們散發的敵意和氣息,施展毫不費力的女杰族秘技,一定很有趣!”
想到這里,月嬋立即腳踩弧步,游走在“王下七武士”六位成員之間,以冰冷之心攪起冷熱氣旋。
在場眾人除了仙道士有所察覺,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眼下臨戰之時,這位破戒僧帶在身邊的女子,跳起羅璇舞又有什么名堂。
就在月嬋腳踩弧步,來到螺旋的終點,猛然朝天空打出一拳。
只聽嘭地一聲,圣居所在出現大氣震爆,沖天而起的氣流猶如颶風,將仙道士在內的王下七武士統統吹上天空。
趁著飛龍升天破再次大顯神威,周圍飛沙走石之際,月嬋趕緊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輕功身法,逕自向慈舟所在的方向追去。
奪命書生呂輕侯立即伸手拉住蠢蠢欲動的好友:“麗華,救人要緊!別好心辦了壞事,把她冒犯了,就是加速催生紅蓮破戒僧出世。”
所謂的救人,不過是一句空話。身為眾劍堡鐵膽神侯麾下,半獨立客卿地位的王下七武士,就沒有一個簡單人物。
不說仙道士、妖術師各顯神通,最快掙脫出來。銅錢使者在半空中直接消失,再次出現就是圣居所在,地面之上。
劍修又是身劍合一,強行破開如柱旋風,猶如離弦之箭回到地面。太陽武僧和僬僥人待在風眼的平靜地帶,帶“飛龍升天破”招數用老,力道耗盡,白猶如鴻毛鶴羽,輕飄飄地落下來。
太陽武僧十方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原本以為,那位現出弦月相的破戒僧已經夠讓人頭疼了,沒想到他的伴侶也是如此棘手!一點施法的征兆都沒有,就憑空招來颶風,或是強效旋風術……”
僬僥人對大地的震動異常敏銳,笑道:“至少是一個中階四級的法術,偏偏還會非常高明的體術,法武雙修的巾幗!真是好一對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