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教授,相關的論文我確實已經整理了出來,即將發表,不過如果你想提前觀看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發一份給你。”劉昂點了點頭,回答道。
因為專利的成果導向性,在申請的專利文件里面,很多作者并不會把某些結果解釋得很詳細,只需保證能夠評審通過就行,因此很多專利文件里面的東西,不少人看了都會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甚至如果作者有需要的話,出于保護專利成果的需求,很多具體的參數都不一定會全部公開。
因此,作者們一般都會在專利拿到手之后,將里面的某些理論拿出來大書特書,做成論文發表在期刊上,相當于不僅僅可以得到專利的收益,還能在學術上刷一番聲望。
“太好了!”一聽果然有更加詳細的論文發表,而且他還能領先眾人先一步大飽眼福,關向應就覺得一陣舒爽。
他是一位純粹的科研工作者,或者說是傳說當中的“學癡”,只要能夠學到新鮮的知識,就連向小學生拜師請教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來;相反,誰要是阻擋他在知識的領域里徜徉求真,即便是學校的校長,甚至是科技部的部長,他都能對他不屑一顧。
因此對于劉昂的痛快,關向應越看越順眼,非要請他再喝一杯咖啡表示感謝。
當然,這家伙也未嘗沒有想要和劉昂多待一會兒,趁機多請教幾個問題的心眼兒在里面。
劉昂雖然談不上“學癡”,但對于科研也是真心喜歡,甚至還把它當成了自己余生的意義所在,因此也樂得和人交流分享。
于是,好好的一個“簽約會”,到最后就變成了關向應和劉昂兩人的“學術交流會”,看得一旁的胡孟德直搖頭。
等到兩人交流完畢,一個上午都差不多過去了。
兩人交談甚歡,對于劉昂在材料學方面的深厚積累,關向應就無比感慨:“劉先生,您真是天才,在材料學方面的學識看起來也完全不像是一位剛畢業沒多久的碩士研究生,反倒更像是一位在這方面深耕多年的老教授,不得不說,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劉昂笑了笑:“哪里,您謬贊了,借用周樹人先生的一句話來說,我不過是把別人平時喝茶的時間都用在了研發上而已,反倒是關教授您,學識淵博,思維敏捷,很多方面甚至比咱們這些年輕人都更加敢想,佩服佩服。”
倒也不是劉昂和人家互相吹捧,這位關教授給他的感覺和很多教授都不一樣,對于知識的追求簡直有著一種狂熱的氣質,而有這種氣質的人,即便暫時的成就可能不高,但最終的成就絕對低不了。
比如說,他在讀研的時候跟隨的導師段毅教授,還不到45歲,馬上就能評選上院士了,而這位關教授,再怎么說也是一個985重點大學學院的副院長,想來成就也不小。
關向應搖了搖頭:“劉先生,有個疑問我放在心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以你現在的學識,不要說是碩士,即便很多教授也不一定比得上你,為何你就不想在這方面繼續深造了呢?”
他是對劉昂惜才了,如此有科研天賦的人才,不在科研的道路上繼續探索,學胡孟德去經什么商啊?
這倒是把劉昂給問住了。
為何不繼續深造?
他總不能說當初自己剛剛獲得瞬移的時候,整個人都飄得找不到北了,哪還有那么多心思去念書、繼續搞科研啊?
想了想,劉昂還是誠實道:“那個,當初一念之差,只想著去賺錢什么的,心思不在科研上。現在想來,還真是挺后悔的,后悔當初的選擇,后悔辜負了導師的期望。你說人這輩子啊,要那么多錢干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以至于錯過了那么多的精彩,到頭來卻再也回不去了。”
劉昂的話里話外,透露著后悔唏噓。
當初導師段毅那么看中他,把他當成了嫡傳弟子來教誨,甚至去哪里都帶在身邊親自培養,現在想來,他是真的對不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