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矢菊不信神,如果祈禱有用,那她的父親和母親就不會相繼死去。
「你們的子孫正受壓迫,被屠殺……」
「你們的子孫正受壓迫,被屠殺!」
車矢菊不信神,如果祈禱有用,那獸人就不需要生活在什么都沒有的荒原上。
「請你們賜給我們無窮的力量,抵抗那些無情的入侵者……」
「請你們賜給我們無窮的力量,抵抗那些無情的入侵者!」
車矢菊不信神,如果祈禱有用,每年都不會有獸人嬰兒夭折。
「請你們……」
「請你們!」
車矢菊不信神,她低下了頭。
「滴塔」一聲,淚水落在地上。
如果祈禱有用,那就不會有任何的慘劇……
「車矢菊,妳接著說!接著說!我要幫助他們!」
真摰的眼神,毫不猶豫的信任,刺痛了懦弱的車矢菊,淚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地上。
「不用再念了,祈禱……是沒有用的。」
是的,祈禱并沒有用。
劍矛交擊的鏗鏘,戰斗殺戮的喝罵,都沒有了。像是落下帷幕的劇院,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直劍消滅了所有。
「已經輸了,長老和大人們被他殺死了……我們都要死了……」
沾血液和殺戮的盔甲不再銀白,那是暗紅色的,那是赤紅色的,那是如地火烈焰一樣的邪紅。左手的盾牌不再純白,背負著血與罪的黑色鐵十字!
騎士脫下了同樣被染血的頭盔,金色的長發散開。
他不是他,是她。
她信庭閑步,跨過那些倒在草地上的獸人尸體,肆意踐踏著獸人們保護家園的決心,輕松地走進獸人們勢死保護的營地。
她是勝戰的萬獸之王,所有人都要因而仰視她!
「她已經來了……我們也要被殺了……」
「不是,有用的!有用的!」號角反手握住了車矢菊的手。
車矢菊抬頭,被淚水模糊了的視線,她看不清面前號角的臉。
那是憤怒嗎?可能有一點。
那是不甘嗎?可能有一點。
不過,車矢菊覺得,那更應該稱之為使命。
「妳比我聰明,接下來要怎么做,妳比我清楚。」
「你……」
「我……我是誰,妳知道嗎?」
沒等車矢菊響應,號角放開了她,然后轉身拉開帳篷的帷幔,大步走出了帳篷。
在車矢菊的眼中,瘦小的號角一直都是被欺負的一個,被嘲笑的一個,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幼稚又不成熟的行徑,是個搞笑的弱者。
然而,今天的號角,這一刻的號角,卻是那么的高大。原來他一直都是個強者,只是世人所不知道。
惡魔看到了他。
他直面著惡魔。
沖上去。
大喝——
「我,弓矢的兒子,獸人的天命王者,帕芳文斯的最強勇者,不死不敗不滅,天上天下唯我最強的號角,前來,斬除妳這惡魔!」
戰爭最開始的時候是號角,戰爭最后的一刻也是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