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閣上,沈允婻一句話語讓錢謙益不知該如何回答,眾人更是一臉不解,一群書生,眼見為真,當水井挖了出來時,肉眼可以看到水井里有水,就會認為有水。
但他們卻不知,他們看倒的水也不是他們嘴里的地下水脈河流,與壓水井抽出來的水一般無二,都是地下滲透出來的地下水。
沈允婻提出來的問題,看似簡單,其實很難讓人回答,所有人都知道,越是地底,土地越是堅硬,如此小孔與磨盤大的水井相比不值一提,如何存得下如此多的水源?
所有人不解,真的會每次都可以找到地下河流?
萬國相嘴里說的錢謙益家中有壓水井,沈允婻根本就不相信,她根本不相信如此之物出現在江南,會不被在江南傳揚的沸沸揚揚,可那又如何,她只想知道更多的關于壓水井信息。
看著閣內所有人神情,沈允婻心下很失望,不由看向角落里盤膝坐在古箏之后的女子,長長劍眉莫名有了些氣勢。
“柳娘,寧德駙馬的水井是否為真?”
此話一出,滿屋人尷尬無比。
楊柳兒心下一嘆,起身就要雙膝跪在近前,沈允婻卻隨手指了指一旁草團。
一干面色冷淡之人,默默看著她低頭來到沈允婻身邊盤膝坐下。
“聽聞寧德駙馬精于工匠之事,先是有遼陽城改造之事,后有兩柄不用任何火折便可殺人火銃,柳娘曾居于遼陽城,當知此事,寧德駙馬真的可以輕易打出水井嗎?”
沈允婻話語不冷不淡,屋內所有人卻是一愣,不由鄭重看向楊柳兒。
楊柳兒心下一震,低頭輕聲說道:“奴不知寧德駙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也如小姐所言,駙馬確實精于工匠之事,城外壓水井使用很是方便,縱是六十老嫗亦可以輕松取水。”
沈允婻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眼中神色莫名。
“也就是說……寧德駙馬欲要開炭石礦……也應與人不同?”
魏朝大驚,雙手猛然一按椅凳扶手站起。
“沈姑娘,你這是代表沈家拒絕此事嗎?”
沈允婻沒有抬頭看向魏朝,而是眼神復雜看向成國公幼子朱佑。
“公子應知寧德駙馬開礦所為何,數日前就有寧德駙馬府打造千百口井水之言,而此事務必需要更多炭石煉制鋼鐵,若無今日之壓水井,諸位之事,我沈家與諸位合作也就合作了,今日千步廊之情景,諸位遠比小女子更為清楚,我沈家承擔不起如此后果,小女相信成國公府也承擔不起。”
沈允婻起身向朱佑微微蹲身行禮,朱佑忙慌亂站起,額頭更是冷汗直冒,話語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再不明白利弊,除非頭上頂著的真是肥肥腦袋。
“我……我成國公府哪里敢阻攔,我……朱某……朱某只是前來以文會友……”
朱佑神情慌亂,也不敢繼續留在此處,忙向沈鐘亮抱拳。
“朱某家中還有要事,還請……還請沈兄見諒。”
朱佑向沈鐘亮一禮,又轉身向沈允婻深深一禮,也不多言,慌慌張張就要離去……
“沈姑娘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之前未曾售賣與他炭石,至今不也依然如故?”汪文言抬眼看向沈允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