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鐵錠轉移到四號村寨,讓人將那個爐子弄去四號村寨,計算失誤,咱只能用笨法子。”
劉衛民一一安排著所有人,準備將爐渣移去二號村寨,準備在那里整個水泥廠試試,看看能不能燒出水泥來,至于生鐵也只能送去四號村寨,將在那里將生鐵煉成鋼鐵,至于眼前高爐,暫時還無法進入其中,等兩日他會親自爬進去,對爐子徹底檢查一遍,看看里面有沒有炸爐跡象,經過這一次慌亂,他覺得這個爐子需要改進,高度還是不夠,應該是比例的問題,決定再進行些改進,此次產出還是讓人很滿意的。
心下終究還是想著先將重壓機弄出來,他知道鑄造鐵質鋼管主要是因為澆灌時溫度不足,容易有氣泡,除非有電爐持續加熱,泥模又不能放在火里烘烤,這才無法澆鑄鋼管,是不是可以換一個思路,是不是可以用重壓機強行鍛壓?
劉衛民眉頭微皺,整個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低頭不時踢騰著腳下炭石,熟悉他的人只是相視一眼,并不去打擾他的思緒,就在想著重達一噸方形鐵塊,鐵塊上有著一個個大圈套小圈孔洞,里面灌上鋼汁,強行鍛壓可能……
“劉駙馬,如此國之重器,可否讓工部……”
正皺眉思索著鑄造鍛壓的可能呢,盧象升一句話語將腦中思緒打散,抬頭看向盧象升的臉色也陰沉了不少。
劉衛民一抬頭,正想要發火呢,見眼前高大書生不由一愣,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盧象升與一般學子士人差不了多少,一身素白道袍,頭上戴著個四方頭巾,看著一身打扮沒什么可奇怪的,只是道袍下隱隱透露出的鼓鼓囊囊肌肉,再配上如此高大身軀,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文人士子不是沒有身量高大之人,但十個高大士子有十一個是瘦竹竿,正所謂窮文富武,也只有勤于習武之人才不是瘦竹竿,或是大肚腩。
劉之坤見他一臉不悅,不著痕跡側身擋了盧象升半邊身。
“三哥,這是建斗兄,四弟好友,聽說三哥昨日煉鐵,三弟特來看上一看。”
“建斗?”
劉衛民沒有理會屁事不幫盡扯后腿的劉家老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盧象升,“建斗”的字號讓他很有種熟悉感。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兩個武人相遇,總是莫名相吸相斥感,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存在,當劉衛民身上莫名傳出些冷厲時,盧象升不由自主后退半步,身體更是緊繃剛硬如石,空氣中像是有道無形火花激烈碰撞。
黎宏業心下忐忑,上前抱拳深深一禮。
“學生湖廣士子黎宏業,見過寧德駙馬。”
“盧兄性情耿直,并無有冒犯駙馬之意……”
“姓盧?盧象升?”
“啊?”
黎宏業、盧象升不由一愣,兩人只是個學子,準備參加來年京試科考的,不僅僅是他們,其他人也很是詫異。
話語一出,他就知道壞事了,此時的盧象升連個進士還沒考上呢,而他真正的起家巔峰,應該是建州賊繞過山海關,第一次圍攻北京時,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個喜歡與他人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會知道盧象升?
劉衛民刻意不去理會他人疑惑不解,這事兒沒法子解釋,越解釋越亂,越是解釋不清,還不如埋在肚子里,讓他人自己去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