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話語驚住了所有人,未等劉衛民上前推辭,客巴巴已經失聲驚叫。
朱由校搖頭笑道:“寧德駙馬所做鐵爐,一日可產百萬斤鐵,如今又尋來可活億萬百姓之糧,一伯爵足矣。”
劉衛民苦笑道:“陛下,臣可還沒證明此物高產呢?”
朱由校緩步上前兩步,低身從布袋里抓了把金燦燦玉米粒,一臉笑意。
“朕剛剛已經詢問過了湯若望教士,此等之物確是高產之物,此物由駙馬尋來,朕自要重賞以籌其功,更何況……不是還有七成鐵利嘛!”
看著大舅哥向他擠著小眼睛,嘴角泛起一陣無奈,但心下卻甚為高興。
什么成國公,什么定遠侯……可這又如何,就算給他個王爺,那也沒“鎮國伯”帶勁啊!
有了爵位與無爵位是不同的,沒有爵位,自己永遠只是一條不知可以活到什么時候的狗,一旦有了爵位,自己就已經算是皇家的一份子了,意義在他人眼中自是不同,他也順坡下驢,故作不知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院中并無一干朝廷外臣,若一幫子文臣在了此處,定會哭喊著死諫不可,“鎮國”兩字也太大了些,對此他也很是打怵,想了下還是有些遲疑不定。
“陛下,您也是知曉臣的脾性,說實話啊,臣甚為喜愛‘鎮國伯’名頭,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臣身為武臣,就想著武臣的職責,想著永遠讓大明國泰民安、萬國來朝,只是……只是‘鎮國’兩字的確大了些……”
“是呢是呢,陛下,‘鎮國’兩字確實不妥啊——”
客巴巴未等劉衛民話語說完,急忙再次勸解。朱由校卻擺手已笑。
“名頭雖大,也還是個虛名、雜牌罷了,寧德駙馬既然喜歡,就用‘鎮國’兩字好了,也好與大兄之字號相合。”
朱由校,甚至整個大明也分不清西方人哪里是哪里,通通都以“弗朗機”相稱,湯若望領著一幫子教士前來,幾乎等同于一國使者,原本他與劉衛民還以君臣相稱,還沒一刻鐘呢,又“大兄大兄”的叫了。
聽了“大兄”兩字,魏忠賢心下一個勁的叫苦,見客巴巴還想勸解,忙拉了她一把,上前拱手道:“陛下說的是,左右不過是個名頭,駙馬爺也不是很在乎這個‘鎮國’……老奴也以為陛下英明。”
朱由校又是一陣得意點頭,隨口對弓著身子的常云下了圣旨,他人一見如此,還能說什么,說多了反而得罪了每每不按常理出牌的寧德駙馬。
劉衛民知道大舅哥嘴里“虛名”是何意,就比如“韓國公李善長、魏國公徐達、曹國公李文忠、宋國公馮勝、衛國公鄧愈、鄭國公常茂”開國六國公,這些人的名號都是以“諸侯國”為名,次一級的就是具體地方為名的爵位,如臨淮侯,最次的就是聽起來很好聽的爵位,就比如劉衛民這樣的“鎮國”伯。聽著好聽,地位卻低,與有名無兵的錦衣衛千戶一般無二,只是皇帝恩賜個名頭,除了多給些錢糧俸祿,屁用沒有。
劉衛民不在乎這個,聽了朱由校話語,院中一干宦官也只能捏鼻子認了,朱徽妍小媳婦小手卻攥握的發白。
看著小媳婦一臉緊張,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他知道自己小媳婦在緊張著什么,看著她看了過來,劉衛民只是微微點頭,朝她咧嘴笑了笑。
看向大舅哥與一幫西洋教士,說道:“陛下,院里有些雜亂,湯若望教士雖與佛、道一般無二,皆以教人向善為己任,但所知建造之術頗多,對海外奇珍異獸所知亦是聞所未聞,讀萬卷書,不若行萬里路,陛下不若與湯若望教士入屋詳談,容臣先將院中糧種整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