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的意思……”
劉衛民眉頭緊皺,思索了片刻,說道:“劉某有句話語可能會讓公公不喜,不知當講不當講?”
魏忠賢正要開口,抬頭卻看到葉向高緩步走了過來,忙拉著他手臂走到一邊,更是回頭狠狠看了一眼跟著的田爾耕,田爾耕心下一陣叫苦,不由大手一揮,數十錦衣衛立即按刀站成了一堵墻,擋住了葉向高的去路。
葉向高見錦衣衛如此,眉頭微皺,卻也無可奈何。
魏忠賢低聲說道:“不瞞駙馬爺,因熊廷弼、袁應泰兩人爭吵,陛下已經惱怒了好幾次了,他們越是上奏彈劾,咱家越是心有不安。”
劉衛民嘆氣道:“公公也知眼前情景,若是我軍在薩爾滸……哪怕薩爾滸我軍大敗,只要重創了建州老賊,三五年內,建州賊絕不敢輕易踏入沈遼之地……”
“罷了,說這些也是毫無用處,但公公心下不安當是真的,來年開春,建州老賊必會侵入沈遼,而那時……沈遼將難以抵擋。”
“那……那怎么辦啊?”魏忠賢有些傻眼了。
……
“魏公公,劉某想知道……遼東可有公公完全信任領兵將領?”
魏忠賢猶豫道:“熊廷弼……可否?”
劉衛民微微搖頭,嘆氣道:“此人不行,看著是領兵之人,不過還是個御史罷了,斬殺薩爾滸逃將,雖樹立了個人威望,卻失了遼東各衛所將領支持,縱然聽命也是陰奉陽違,終難成事。”
魏忠賢眉頭緊皺,熊廷弼是五黨之人,方從哲致仕前,五黨就有了些官吏投入門下,現在更是紛紛聚在門前,而五黨人紛紛勸他支持熊廷弼,如今聽了劉衛民話語,心下有些抵觸,又有些擔憂。
見他沉默不語,劉衛民就知他心意如何,嘆氣道:“雞蛋永遠不應當放在一個籃子里,公公也是賭桌上的國手了,公公比劉某更加心知肚明。”
“一次性推出籌碼,自己心知必勝時,那自然是大小通吃,可若身上僅有這點錢財,一無所知情況下推出所有籌碼,不僅僅可能會輸了個精光,更是會餓著肚子,甚至成了一無所有。”
劉衛民話語不是太過隱晦難懂,魏忠賢想起自己賭輸了后的光景,也不由微微點頭。
“駙馬爺說的是,可咱家……咱家也沒太多的雞蛋,更無其他籃子啊?”
劉衛民伸手摟過魏忠賢脖子,低聲說道:“下棋呢,不一定非得你頂我一下,我就非還回去不可,金角銀邊草肚皮。”
“未勝先慮敗,咱先假設,假設沈遼戰敗了,明軍士氣大喪,建州賊會不會一鼓作氣沖破山海關?”
“會不會將整個遼東全部吞掉?”
“遼東距離京師如此之近,一旦建州賊打到了山海關下,誰來承擔這些責任?”
劉衛民嘆氣道:“這些事情都需要謹慎考慮,為了避免這種情形,大敗后的情形,就算遼沈敗了,也要讓建州老賊不敢再輕易亂動,這就需要在遼沈的背后放了一顆棋子,一顆可以完全放心的旗子!”
魏忠賢微微點頭,可他還有些不明白,說道:“駙馬爺的意思,咱家是懂了,可咱家……駙馬爺,您就別繞了,您說,俺照做就是了!”
劉衛民心下微微一笑,說道:“魏公公當知……我劉家有……四個兄弟吧?”
魏忠賢算是徹底明白了,說道:“駙馬爺的意思咱家懂了,咱家這就請奏陛下,調大爺、二爺前往鎮江!”